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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2015年12初二八字

解夢佬

【編者按】

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不同地域年俗迥異,“年”的背后展現給你的是一部中國老百姓的生活史詩。澎湃新聞·請講欄目推出“憶年”專題,講述那些年,那座城,那個村莊,那些與年有關的人和事。

農歷2015年12初二八字

澎湃新聞 龔唯 制圖

翻過這個年關,按照老輩的規矩,又該從頭到腳、從里到外至少得有件紅色的布料傍身了。2019年,農歷豬年,我的本命年。不知不覺,三十六個春秋度過,我也從少年、青年過渡到中年。過年是中國人最神圣的時刻,是老百姓的盛大節日,而每一階段的體驗又有所不同。

少年的年:生活何其美好

時間,對于不同年齡階段的人,具有不同的寓意。少年不識愁滋味。唯一能讓一個少年發愁的事情,好像是期末考試考砸了。那感覺,大概和今天大學生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追問“找對象了沒”“談朋友了嗎”差不多。對于那些未成年人,他們是專門從考試成績這個缺口去“進攻”的。

不過現在想來,哪里有那麼嚴重?誰會真在乎別人家的孩子考的怎麼樣嗎?有時自己家的都未必那麼在乎。何況那可是九十年代!由此聯想到,那些年因為區區一兩分之差,就覺得是天大的事,實在庸人自擾得很。

小時候,過年也意味著家族的團聚。前幾年有部片子叫《舌尖上的中國》,第一部中有一集講過年的,天南海北的幾個故事,最后收尾到年夜飯。畫外的配樂配著餃子下鍋的節奏,讓人心潮澎湃,眼眶濕潤。不管怎麼煽情,爭議多大,它確實道出了中國人家本位的基本邏輯。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整整齊齊。”TVB說的不錯。我們這一代,差不多是第一批“成建制”的獨生子女。“小皇帝”的說法,往往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獨自成長,何嘗不是一種孤獨?也只有到了過年,同屬一個大家族之中開枝散葉的各家各戶,才有機會聚攏在一起。平日不得相見的堂親、表親的同齡人和小伙伴們,也才得以共度一段愉快玩耍的時光。

我所處的位置和結構比較獨特。從父系這邊看,我還有一個大伯、一個姑姑、一個二伯,分別比我父親大15歲、8歲、3歲。爺爺在1959年的困厄時期,因胃穿孔不幸去世時,父親只有4歲。那之后的艱難時世,是奶奶一個人,把整個家庭扛了起來,把四個孩子撫養成人。奶奶平時跟我們家一起生活。從小年(臘月二十三)到元宵,就到大伯家。我們家和二伯家在除夕那一天,也都會到大伯家去過年。

父親在他這一輩里就年齡最小,我在堂親這邊的年齡也最小。跟著這邊的哥哥姐姐們,總是玩得很“超前”。小學一年級那年過年,曾跟著大伯家的大哥、二哥和二伯家的三哥(三哥和我都是獨生子女,但排行就是整體順下來了)一起,鉆進大伯家附近的一個軍用飛機場,一頓鞭炮把這個荒廢機場中的一片草地給點著了。好在消防隊員大年三十及時出動,沒有造成更大損失。

父親在生活中也是個極理性的人,不吸煙不飲酒,也從來不會把春節晚會之類當做什麼非看不可的神圣之物。上高中之前,從來在八點半前趕我睡覺。過年是個例外,但我連續很多年被他忽悠得從六點半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常見的說辭都是:“困了吧?你看這一天玩得也精疲力盡了。先睡一會兒。等一會兒八點春節晚會開始我就叫醒你。”事實是,他從沒有一次叫過我。

大年初一,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三口之家。等到初二,就跑到姥姥家那邊去做老大了。從我母系這邊論,母親排行第二,我還有一個大姨,后面還有兩個舅舅。在五個表兄弟之中(其中有一對雙胞胎),我是大哥。過年時,就會帶著四個表弟,拿著棒子跑到姥姥家附近的養豬人家,追著豬滿地跑,以至于一到過年,那幾戶人家見到我就避之唯恐不及。后來,有了紅白機,過年的消遣就變成輪流打游戲通關。當大哥有當大哥的威風,也有不得已的難處,比如挑玩具的時候,就總要主動被動地“高風亮節”,以至于連續幾年我得到的都是變形金剛里面的雜牌部隊。

青年的年:未來何其飄渺

我的第一個本命年,家里頭一次沒有在冬天囤積大白菜。

對于東北的孩子來說,最開心的一件事,莫過于冬天各家各戶成噸成噸地從開進街區的卡車上采購大白菜,再把它們搬運到自家倉房的屋頂露天存放,那天寒地凍的室外條件,就是天然的大冰箱。在這個過程中,孩子們可以合理合法地學“小兵張嘎”上房揭瓦、飛檐走壁,絲毫不必擔心被家長訓斥。

生產恢復了,市場發育了,物流暢通了。1993年開始,買米不需要糧票了。1995年開始,冬天也沒人囤積大白菜了。也因此,腌酸菜這種原本屬于家庭內部分工的事務逐漸外包出去。農貿市場里出現了專門經營酸菜的攤位,過年的時候最搶手。

日子一天天好起來,大人們一天天繁忙起來,孩子們也一天天成長起來。過年還是那樣一個過法,年三十要去大伯家。但流程比原來復雜許多,母親要提前半天去理發店排隊,正月不剪頭,于是全縣的婦女都趕在這天去理發店燙頭。那些年做頭發的應該賺得不少。

家族團聚時,逐漸有了缺席者。堂親這邊的哥哥姐姐們,陸續考上大學、離開家鄉、成家立業、天各一方,未必都趕得回來。表親那邊幾個弟弟也面臨更大的升學壓力,我們都不復當年的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有段時間,街邊的音像商店換了一批批卡帶,卡拉OK、跳交誼舞的新風尚逐漸興起。各個單位下班之后,大多會組織類似的娛樂活動。那段時間每天放學被接到父親的辦公室中,看他在圖紙上勾勾畫畫,自得其樂。他從沒參加過那些娛樂活動。五音不全或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是他在樓上“嘭嚓嚓”跳舞的時候,基本悶在自己的辦公室,埋首于研究。后來我知道,那是他在為自己第一個專利的申請做最后沖刺。

有一年年關將至的時候,電視臺突然來家里拍新聞。把母親和我一通擺拍,一會兒操持家務,一會兒讀書學習。還把父親的一堆紅皮證書攤開來拍,我瞄到幾張省、市科技進步獎證書的內頁,記住了鄧小平的八字箴言:尊重知識,尊重人才。那時我逐漸意識到,這個整天勾勾畫畫、脾氣挺倔的人,還是個對社會有所貢獻的人;也逐漸理解了前幾年過年前后,他看到《新聞聯播》里一個老者在南方的談話時,何以那般開心。

2001年,我上了大學。南方高校的寒假是短暫的。回家后,也沒了少時那種渴盼過年的新鮮勁兒。除了同學會面、吃吃喝喝,百無聊賴。到后來讀了碩士、博士,回到家總帶一行李箱的書。其實根本看不完,就是圖個心安,怕臨時想起來看哪本又找不到。那時的奶奶已經八十多歲了,最疼我這個老孫子。可是祖孫見面的時間,實際上每年就只有寒暑假的兩個多月。奶奶心靈手巧,活到老勞動到老。雖然她沒讀過一天書,但是她尊重知識,敬重讀書人。爺爺在世時寫的詩,她都背得下來。我教她認了不少字,她也都記得。我就捧著本書坐在靠在她床上看書,她一邊做各種繡著花鳥魚蟲的針線活兒,一邊嘮叨著許多陳年往事。我很后悔,那幾年沒有把奶奶最后歲月里的一些影、音、像記錄下來,雖然那時還沒有智能手機,但是拍照、錄音的功能已經有了。

2008年初,我的第二個本命年的年尾,奶奶以九十高齡離世。人總要經歷這樣一個過程。我們經常看到大人物去世,然后人們群起表態“一個時代過去了”。其實,真正能給自己那種“一個時代翻篇兒了”的感覺的,只能是與自己的生命體驗密切相連的人。奶奶的離去,讓我感到整個大家族金字塔結構的頂端,出現了一個缺口。不再有一個“老祖宗”給你遮風擋雨,讓你stay young,stay simple,讓你安然裝嫩。每個人都被迫“晉”了一級。那之后,直至我結婚前,過年的人口規模都收縮到一個最小狀態——核心家庭。大伯、二伯和姑姑家過年期間還是會專門去拜年,但那種整個家族團聚的感覺就沒有了。過年的地點也不再局限于老家,而是在上海和老家之間不斷變換。個體化的時代到來了。

中年的年:時間何其稀少

按照某種把35歲作為中青年分野的說法,36歲的確是人到中年。80年代《鄧小平文選》中有一篇《視察江蘇等地回北京后的談話》,他語重心長地提到:“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包括改善他們的生活待遇問題,要下決心解決。《人到中年》這部電影值得一看,主要是教育我們這些老同志的。看看,對我們這些人有好處。”《人到中年》這部電影是八十年代初的佳作。潘虹飾演的那位兢兢業業、無私奉獻,卻在工作與生活的雙重壓力下累倒,直至油盡燈枯的中年醫生,是那個年代中青年知識分子生存境遇的真實寫照。

今天的人到中年,與彼時還略有不同。中年人的時間觀念在當下有一種被加速的感覺。被這個拼命奔跑的社會推向前方,稍不留神,倏忽間一年又過去了。

我老家那邊有個老規矩,正月初一(春節)不能勞累,就是要放松。如果一個人在這樣一個狂歡時刻還是很忙,無論他是忙于工作,還是忙于學習,抑或其他什麼事,都預示著接下來的一年他將是勞碌命。我不知道同年齡段的其他各位中年人感覺如何,只覺得這些年越來越沒時間停下腳步,慢慢欣賞生活的光景,享受與家人團聚的愜意,年味兒越來越淡,“從前慢”的美好時光一去不復返。

去年七月,我來到云南元陽掛職扶貧。有時候,也會不自覺地比較起上海和云南的工作節奏與生活質量。我們做的是時不我待、只爭朝夕的脫貧攻堅工作,不過,我著實羨慕這里簡單淳樸的鄉村民風和家人之間朝夕可見、圓滿祥和的生活狀態。

離開的這半年里,我的愛人獨自扛起家庭的重擔,四個老人則在本應過著閑適生活的年紀,繼續扶上馬送一程。對此,我心里總是懷有一份歉疚。對于中年人來說,確保自己的父母有一個幸福的晚年,確保自己的子女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是承上啟下、不可卸載的重任。一路疲于奔跑的中年人,在這個特定的時點,需要停歇片刻,看看周遭的風景、陪陪心愛的家人,歡歡喜喜過個年。

農歷2015年12初二八字

曹東勃小時候與爸爸在一起。

農歷2015年12初二八字

兒子與爸爸曹東勃在一起。

(作者為上海財經大學副教授,現掛職云南省元陽縣人民政府副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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