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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八字說虎坐中堂是什麼意思

放不下的苦

文 / 孫情

我的大學同學,農布兄弟(信仰藏傳佛教的藏族同胞)曾在宿舍里一本正經地給我講過佛法。他告訴我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恨長久,求不得和放不下。

他還告訴我當初觀世音菩薩成佛的時候因為遇見一只惡虎要吃人,她心中不忍,即便是在雷音寺里被封佛號的時候依然牽掛著那只老虎和即將命喪虎口的老人。菩薩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最終她沒能參透八苦中的最后一苦,所以菩薩依舊是菩薩,達不到成佛的資格。這個故事我在香港版的《西游記》中看到過。

農布還告訴我之所以要用“菩薩心腸”而不是用“佛爺心腸”去形容一個人心地善良,那是因為菩薩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和事,而佛祖心中沒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所以菩薩苦。苦便生出了慈悲,地藏王菩薩也苦,因為她老人家心中放不下那些地獄中受苦輪回的眾生。

農布給我講的八苦中的最后一苦和我從百度上搜索到的不一樣,但我還是相信農布說得是對的。網上告訴我的答案太過于深奧,我看不懂。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和事確實是痛苦的。但那還不是最痛苦的,放不下但卻又無能為力才是最痛苦的。

我由此想到了一些我失去的人和事,喉嚨中瞬間仿佛像是有一根銳利的刺卡住了一般痛苦起來,淚水也不知不覺地涌了出來。

我想到了已經離開我多年的爺爺,如果說放不下是一種苦,那麼他的心中一定是絕苦的。我不曾見到老人彌留前的最后一面,但我知道,爺爺心中是放不下我的,除了我以外,他放不下的人和事一定還有很多很多,他那時已經躺在醫院潔白的病床上呼吸微弱,目光渙散,對于生死,他真的是無能為力,同樣使他無能為力的事還有很多很多。但他卻像無法康復一般無能為力。

他的內心一定苦極了。

我的爺爺是個胖胖的老頭,我繼承了他的很多特點,比如易胖的體質,比如走路時的外八字。我的爺爺疼愛每一個小孩子,但打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們舉家就已經搬到了城里生活,每年只能在寒暑假的時候去爺爺家。

我小時候是極度不討人喜歡的,我對一切未知的事情都充滿了好奇,我常常對別人家里的每一個抽屜,每一個柜子都顯示出極大的興趣來。用我奶奶的話來說,即便是家里的鼠窟窿,恐怕我也要想辦法扒開看看。我還喜歡招貓逗狗,逐鴨攆雞,所到之處沒有人不討厭我。興許我自己的爸媽都討厭極了我這個惡水缸,所以我的假期一到,他們便把我像個皮球一般踢到老家爺爺那里。

夏天因暑假而顯得漫長而又無聊,毒熱的太陽一絲不茍地炙烤著大地上的塵土。天天如此,讓人即便是待在屋中什麼也不干也會嘩嘩地出汗。正午的街上像沒有一絲風一樣也沒有一個人影出現。街上的垃圾明亮亮的,在太陽的照射下恍人的眼。日積月累的塵土早已把支離破碎的柏油路面覆蓋住。偶爾有污水溜到街面,形成一個臨時的積水洼,成了蒼蠅聚集的福地。

這條街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了,它似乎一直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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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和奶奶的微笑,始終保存在我的記憶里,不曾丟失去。

爺爺家的小院子曾經在這條臟亂的街道上很是突兀,因為那是街上第一座兩層的樓房,是我出生那年修建的。院子不大,紅色的鐵門常年開著,從不上鎖。院子巴掌大,鋪滿了洋灰水泥。偶爾背陰處也會有碧綠的青苔會零星地生長。堂屋門兩面的墻壁上鑲嵌著印有八駿的瓷磚,屋子不大,四間房屋“田”字形排列。左上角是老祖母曾經居住的地方,老祖母辭世后爺爺把那件屋子改成了做飯的廚房。常年的人間煙火,混合著蛛絲將石灰粉刷的的墻壁熏染得焦黃,裸露在外的電線承載了幾十年的電力輸送,即便是粘滿了漆黑的油煙,也絲毫不敢偷懶。與之一墻之隔的屋子是臥室,里面有兩張床,一大一小,不過小床多數時間是作為座位來擺設的,因為那間屋子里有電視,方便了看電視的人們。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在那個電視劇并不算普及的時代里,總有一些老人會準時準點地吃過晚飯后來爺爺家看電視,爺爺也早就準備好了茶水,焦花生,瓜子等待著他們。那時候電視里演播的是封神榜,我也跟著一起看,但是卻看不懂,只記得熒屏上的人動不動就打架,打架的時候還會噴火,還會飛,我一直想看看紂王做的蠆盆(那時候爺爺它叫蛇窩)里是不是真的有很多長蟲,但我一次也沒看到過。后來在電視劇并不稀罕了的好長一段時間,爺爺家里依然會有這些老人們的身影。他們不討厭我,給我的童年留下了些許溫暖。

廚房前面的屋子就是堂屋,它除了作為門臉來使用貌似再也沒有什麼作用了,不過這件屋子也是家中最漂亮的地方,或許是因為墻上掛著一副不知道哪位名家做的中堂吧。而這副中堂也早在幾年前被奶奶以兩盒煙的價錢賣給了一個收老物件的人了。墻角上有一個燕子窩,像個葫蘆瓢一般倒扣在墻腳,經常有燕子靈活得飛進來又匆忙地飛出去。爺爺不讓我們打擾它們。堂屋隔壁算是爺爺家的客廳,我印象中一家人吃飯,招待客人,商量事情,甚至發生爭吵,都是在這間屋子里發生的。這件屋子里有兩個很古老的沙發,橘黃色的,配上淡綠色的沙發套,就像年畫里毛主席坐的那種沙發一樣。它如今還在,不過早已破敗不堪。二樓沒什麼用處,只記得它很寬大,過年的時候二樓的梁上會多出來許多生肉,除此之外除了灰塵還是灰塵。后來我才發現,原來爺爺的樓臉上還用水泥雕刻出了一個紅五星,除了紅五星外,還有四個大字“勤儉持家”,紅五星在這四個大字中間。只不過這四個大字在歲月中漸漸斑駁凋謝,紅色的五星也早已褪色,不再顯眼,和周圍的水泥墻沒什麼區別,不仔細看根本覺察不出來。

但是即便這樣,這座小樓仍然會使爺爺無比的開心和自豪,因為這是街上第一座樓房,盡管二樓在我的印象中作用少之又少;盡管整座樓被風霜刀劍的歲月折磨得早就失去了往昔得光彩;盡管后來周圍又漸漸多了起來很多比它還要高的樓房,但那座小樓依然站佇立在街角,像個矍鑠的老人,望著眼前的繁華與落寞,人來與人往。

爺爺是獨子,在他那個年代,沒有兄弟姊妹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關于這段往事,我從來不敢向爺爺詢問。不僅是我,家里的任何人也從不敢向爺爺過多打聽,這是我們家歷來被大人們告誡的忌諱。我倒不是因為怕惹怒爺爺而不敢詢問,我不怕爺爺,但我害怕我的疑問會讓他感到傷心。我雖然頑皮癡笨,但我知道這一定是爺爺最不愿回憶和正視的軟肋。從后來長輩們的只言片語中我漸漸明白了個大概。爺爺出生在濟寧金鄉縣,在他還沒有學會走路的時候老祖父便去世了,關于老祖父的死因有很多說法,有說是加入國民黨打日本的時候戰死沙場的;有說當了土匪頭,被手下的弟兄“火并”了的;還有說是結識了仇家,被仇人暗殺了的。這都無從考究也并不重要了,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里,哪一種結局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和唏噓。

爺爺的伯母,因為無法生育便偷走了年幼的爺爺,舉家逃到單縣娘家,把爺爺當成親子撫養長大,而爺爺那個可憐的,年輕的生母無奈只能改嫁他人。我之前說的那位老祖母,就是爺爺的這位養母。這位老祖母深明大義,她格外疼愛我大爺家的三姐,因為她深知我的這位三姐因為是家里第三個女兒的緣故處處遭人嫌棄,她便將自己愛的天平,故意向三姐這邊傾斜了一下。

爺爺的一生應該是成功的,他和奶奶撫養了六個子女,并為他們成家立業,并開枝散葉,子孫滿堂。爺爺的幾個孫子似乎都繼承了他走路外八的特點,每當我們走在街上,人們很快就能很快地認出我們是誰家的孩子。而當我們一群小孩簇擁著爺爺走在街上的時候,爺爺也總是一路上笑呵呵的。我能理解他心中無比的欣慰。

聽爸爸說爺爺早年間還是供銷社員工,還開過油坊,炸過點心,做過大隊書記,最風光的時候,他帶領著一隊的社員治理鹽堿地,使得隊員年底都多分了不少糧食。他也因此獲得了人們的尊重。晚年退休后的他又憑借著自己的智慧開了三間鋪子,賣飼料和獸藥,生意火爆,積攢了無數的財富,這些財富又都在他的兒孫們身上耗盡,我也曾享用過爺爺的財富。

小的時候我總喜歡和爺爺一起睡在他的鋪子里。那張不大的單人床足夠擠得下我們爺倆,之所以和爺爺睡,是因為第二天他會帶我吃早點。

水煎包和粥,直到現在我都認為這是人間至好的美味。發得宣宣的面,包裹上羊肉和粉條,在一口大平底鍋上兩面煎黃,撒上油,再澆上水,蓋上鐵皮鍋蓋,柴火燒得熊熊的,在雪白的蒸汽中,包子的香氣也快速地升華。這包子當時是一塊錢十個,熟人買還會多送一個。粥是發灰發黃又發白的粥,熬得稠稠的,香香的,有股子焦糊味道。我并不知道這粥到底是用什麼粉煮出來的,似乎有豆子,大米,小米。賣粥的老人姓孟,他總是推個竹子編的小車,馱著一口被麥秸和棉被包裹著的粥缸,天不亮就出現在粥攤上。他的勺子很長很長,他的粥缸也很深很深。

爺倆花不了多少錢便能吃一頓好的。我喜歡吃包子喝粥,我更喜歡和爺爺一起吃包子喝粥。

當做包子的鍋改燒煤氣的時候,當包子漸漸漲價到一塊錢兩個的時候,當做包子的老板娘變成她的兒媳婦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那口盛粥的缸,似乎并不是多麼深。

爺爺會做飯,他做的飯菜絲毫不比飯店廚子做得差,他能在一張低矮的案板上用那口粗笨的菜刀靈活地切出極細的蔥絲,他還會調制出鮮美的餃子餡,無人能比,他做的面也很棒,他能用一棵簡單的蔥就燒煮出鮮美的面來。他樂意做飯。更樂意看我們一家人圍著他吃飯。

他一直有早起的習慣,早起去散步,他喜歡到田間地頭轉轉,看看小麥有沒有結漿,看看玉米有沒有抽穗,然后再推算一下今年的收成是不是很好。偶爾還會給我捉來一只碧綠的大螞蚱或是一只油黑發亮的知了。收成年年都好,只是他卻一點點變老,他并不服老。他是個勤快而不懶散的人,他做什麼事情都會善始善終,我至今都遺憾沒有繼承他這方面的基因,倘若如此,我也就不會做出太多太多不靠譜的事情來。

他在我們家中是極有威信的人,說他是我們家的大家長一點不過,有他在,無論誰家都很少作難,因為他喜歡替我們作難。他喜歡喝酒,但卻又極有數,冬天冷的時候喝一杯白酒,夏天熱的時候就換成一瓶啤酒。家里也因此積攢了不少酒瓶。每年臨近過年他都會邀請他的好朋友來家中大醉一場,然后便見誰就嘮叨誰,沒人搭理他的時候,他便會老老實實地上床睡覺,然后下午的時候他又會按時按點地醒來為我們做飯。

他能吃能喝。

但是他卻在我們都以為他很健康的時候病了,他自己也莫名其妙,他經常長吁短嘆,為什麼吃藥打針還不見好?或許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康復了后盡快去處理,他放不下的事太多了,他放不下他堅持多年的早起和散步,他放不下為一家人做飯的任務,他放不下每年固定的與好友的酒場,他放不下剛剛失去父親的兩個家庭的孫子,他放不下遠在大洋彼岸的女兒,他更放不下做事粗粗拉拉,不會照顧自己的老伴,但是他卻無能為力。

自從他病倒了后,我們吃得飯菜遠不如以前那麼可口了。

他或許并不知道自己病得有多麼嚴重,也或許他自己早就心知肚明,卻故意配合著我們,怕我們難過。為了怕他多想,姑姑找到了她在省立醫院的同學,瞞著他給他開好了一切針劑,然后再拿到衛生院里去輸。故意裝出一副小病小癥的樣子來。他對此也從不多問,他是個多麼精明的人啊,他心中怎會糊涂他的病情?

他生病的那個春節,我是在揪心中度過的,我害怕他會隨時離開我,因為我曾親自見到他因呼吸困難而導致的胸脯上下劇烈地起伏,手也不受控地抖動著。那個冬天特別的寒冷,是那種無論添多少件衣裳都無法抵御的冷,冷到人骨子里。他的好朋友特地來看他,吃飯時,他很開心,但卻無法飲酒,他只能坐在桌子角落里,可憐巴巴地望著杯盅。我腦海中突然想象出他過去在酒桌上豪飲的場面。

春節過后沒多久,他便走了,我們誰也沒想到他會走得那麼著急,急到沒有來得及給我們任何一個人留下一句囑托。我們總覺得還有很多時間去準備,去適應沒有了他后的生活。恐怕他自己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著急的結果。我遺憾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聽媽媽說,他走得很安詳,安詳得像睡著了一般,靜靜地躺在一口柏木棺材中,乖乖的不哭不鬧,靜靜地等待火化,瘦得不成樣子。

裝殮的時候有個規矩,親人的眼淚不能滴在亡者身上,不然亡者會始終牽掛著那些為他流淚的人,我倒希望這是真的,我們都控制得很好,這樣他就能了無牽掛地走得瀟瀟灑灑。

他下葬后的那個寒假,我來到他的墳前,墳很大,墳前也插滿了象征子孫的柳樹棍,風很大,吹得人臉似乎要裂開。一望無垠的麥苗青青蔥蔥,他是個那麼喜歡熱鬧的人,如今卻只有一棵孱弱的小柏樹,孤零零地陪伴著他,我怕他會孤獨。

他終究是走了,一聲嘆息也沒曾留下。

他就這樣走了,帶著一身的不舍和牽掛,還有那纏繞他一生的,令他睡不著覺的放不下的苦。我曾無數次幻想著能夠夢到他,可是我卻總也夢不見他,人們說這是好事,說明他沒有牽掛著的人和事,我不信。我越是祈求,卻越是得不到,我也苦了。望著他的照片,我多麼希望他能突然從照片上動起來,然后再向往常一樣起來帶我去北街吃漲價了的包子和粥。

他就這麼走了,舍棄了曾經令他自豪無比的小樓,舍棄了令他欣喜的滿堂兒孫,他到哪兒去了呀?他曾親手開辟的菜園該除荒草了,他曾抱養的小貓找不到主人,他那個不會討人喜歡的孫子已經長大了,他多麼盼望能陪他喝一杯酒,給他買喜歡喝的茶,可是,他去哪兒了呢?他是不是乘著風,踏著雪,離開了這個令他放不下的世界,去了另一個冰冷而無顏色的地方。

原來一切放不下的事情,到了最后都要放得下,放不下又能如何呢?爺爺沒有菩薩能夠救虎口下的老人的法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無比憐愛,無比心疼,但卻又無能為力。

這就是人的本性吧,誰能放得下一切,了無牽掛地離開這個世界呢?我們從剛生下來的那刻開始,便被人放不下,同樣我們也有了放不下的別人,正是這樣的緣故,我們的血脈才能代代流傳下來。

放不下別人是苦的,被人放不下是甜的。

壹點號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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