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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說走添房什麼意思

解夢佬

作者:優雅的胡子(吳永剛-Max)

巧弄五行四柱,似懂禍福興衰。妄尋命運數理,空惹俗世塵埃。

一提到算卦,包括本人在內,絕大多數現代人馬上就會聯想到迷信,并嗤之糟粕。出于對自然現象、事物發展規律的短視,人類自古慣常借助迷信活動,來平復遭遇選擇時的困惑、迷茫,甚至恐懼。誠然,迷信活動的產生歸結于科學文化落后,可細細想來,之所以迷信有機可乘,與一部分人的精神需求又不無關系。有需求,自然有供給,再經過一定卦資酬勞的調和,這又與生意無異。算卦甚至像極了某種條件下對社會財富進行的再分配,并且確實在特定時代養活著一個特殊的行當和以此行當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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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道人,取自《吉林舊影》

解放前,算卦如何成為吉林城最常見的迷信活動

吉林城的居民原以旗人居多,主要迷信活動是跳察瑪(跳家神)。跳察瑪是一種儀式感極強的祭祀活動,比如豐收了,要由薩滿通靈,感謝祖先或某個神祗的賜福;比如生病了,也由薩滿舉行儀式,或“勸走”或“趕走”邪靈外道,祛病除災……總之,旗人家庭無論遇到好事壞事,只要是“事兒”,就會組織跳神,以示對先代祖宗、護宅靈仙、散死鬼魂的真摯敬畏。不過跳家神一般在事發之后,有處理、解決問題的韻味。最重要的是跳家神的薩滿并不“外聘”,而是由本家族內專職人員擔綱,故而算不得生意。

自清代中后期開始,由于“東北弛禁”,大批“關里人”以闖關東等方式來到吉林城生活,他們帶來先進的生產生活技術之外,也把浸潤千年的各式迷信活動帶到吉林城——林林種種,足以讓本地人“耳目一新”。這其中影響較為深遠的,當屬與本地跳神結合的巫醫巫術——跳大神:如遇到邪病怪災,即擺酒肉果品和壓堂子錢,請大神手敲神鼓,腰擺神鈴,面向神堂,背朝七星,渾身顫抖,念念有詞;同來的二神如相聲里的捧哏,與大神一唱一和,一方面制造高頻噪音,攪亂事主的神經,一方面編造“陰德三傷關”、“五鬼斷門關”、“離娘關”等災禍的“關”,視主家財力和心理承受能力,靈活控制做法“過關”的復雜程度,最終達到騙取錢財的目的。跳大神屬于一種代言神佛的中介服務,收取數目不等的酬勞,算是生意。

除了巫醫巫術外,勘輿風水、選陰陽二宅的迷信也逐漸在吉林城落地開花。這類活動的主角叫“陰陽先生”——手執羅盤,煞有介事著在山嶺平原上轉悠,附會一些歷史故事,拼湊風水對旺家與敗家的影響,一步步給同行的主家洗腦。為了多榨錢財,一些風水先生會以“羅盤不穩”和“攆鬼送撞”等突發狀況,制造所謂勘輿難度,為增加其它收費“服務”項目制造理由。比如需要送撞時,“先生”們會挑選主家的病人或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為目標,以蓋棉被、掃帚掃、香火熏、菜刀敲炕沿等方式“攆鬼”,——一會兒把五谷雜糧參合銅渣鐵沫在房中亂撒,一會兒揮菜刀、晃紅幡手舞足蹈,一會兒貼符畫咒、燒紙揚灰,把主家折騰得云山霧罩,不自覺著任其擺布,只盼花錢消災,完全忘記找陰陽先生來只是“選個位置”的簡單初衷。

到了解放前,吉林城最常見的迷信活動,當屬算卦。清代吉林城由于經濟發展緩慢,人口稀少,原本洋溢著隨遇而安的處事民風。隨著晚清開始的人口激增和工商業繁盛,特別是那些在吉林城生活的關里人財富激增,導致越來越多的旗人也開始相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人不可與命爭”等宿命之說,認定關里人每次走運大多與算卦預測有關,進而對關內傳來的算卦之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由于大多數算卦活動沒有什麼儀式,花銷比前述幾種迷信活動少得多,且算卦種類繁多,施行方便,可選擇余地大,娛樂性強,進而逐漸成為舊時市井生活中最高頻的迷信活動。經過清末民初的沉淀發酵,在解放前,算卦活動在吉林城發展到了頂峰。大量吹噓能夠“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的職業算命人云集在吉林城的街頭巷尾,形成了具有“江湖特質”的特殊謀生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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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攤兒”算卦

算卦在各類“江湖職業”中排名第一

解放前,市井百姓樂于把在外奔走、自謀衣食的特殊群體與務農、經商、做工、讀書等職業區分開,稱作江湖人士。江湖人士有五花八門的分類之說:五花對應五行,通常為金(菊)、木(棉)、水(仙)、火(棘)、土(牛),依次為賣茶水、行醫、賣唱、雜耍、挑夫五個職業。八門則是比“五花”更寬泛的職業門類。在連闊如先生所著《江湖叢談》中,記述了江湖八門為金(相面算卦)、皮(賣藥)、彩(變戲法)、掛(打把式賣藝)、評(說評書)、團(tuǎn,說相聲)、調(diào,設局詐騙)、柳(唱大鼓)八個特殊職業——算卦位列八門之首。其實算卦這個職業在舊社會的地位一直不低,在民間三教九流中的排位,不僅占位中九流,而且排名在僧、道、尼、師爺、衙役(后兩種是下九流)之前。

在平常人眼中,算卦人乃是泄天機、濟世人的有緣先生,可在江湖世界里,算卦就是一個謀生的簡單職業。兩個江湖人在路上相遇,甲問乙:“你做什麼買賣呢?”乙回答:“我做金點”。甲便知是以算卦相面為生哪。從《江湖叢談》的這段記述可以看出,江湖人士對八門是以“買賣”來對待的,即這是一種特殊的生意。所謂特殊是因為買賣標的并不是五谷桑麻之類的實物,而是一種無形的指導或建議。

特殊的生意就有許多與常規迥異的從業方式。舊時謀生不易,許多江湖人為了保住飯碗,一般會以門派、師承來自保和互助。為了確保生意進展順暢,他們甚至在通用漢語口語之外設置了一種暗語,以便相互交流、相互照應。暗語本身被叫做“調侃”,不僅包含了常見的衣食住行,還包括江湖人士“做生意”的細節,可謂面面俱到。許多算卦過程的訣竅要領,以及走南闖北時應對突發事件的技巧,都被凝練成調侃,在本行當中口口相傳。這種常人聽得暈頭轉向、玄之又玄的調侃結集后即叫做“春典”,算卦行業與大量寓意奧妙的書籍關聯,因而所涉及春典極多。作為吃飯本領,更作為一種特殊的身份特征,春典極受江湖人珍視,素有“寧給一錠金,不給一句春”的說法,所以憑算卦謀生又諳熟繁復春典的算卦先生自然擁有很高的江湖地位。

按春典表述,內地算卦的“金”門里有很多分支:坐在地上裝啞巴賣關子的叫“啞金”,用黃鳥抽帖的叫“嘴子金”,相面的叫“戧金”……這些分支中,有些連名帶實傳到了吉林城,有些僅傳來了操作方法。傳播過程中發生的變異和融合使得在解放前,吉林城算卦的即看得出師承關內的老傳統,也不乏較強的地域特征。比如吉林城就把用干支、五行進行命理算卦預測的通稱“講子平”的,以其為代表,間有黃雀抽帖的、摸骨看相的。這個職業的從業者,或擺攤坐館,或走街串巷,在多變的江湖中浮沉漂泊,艱難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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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笛算卦的盲人和小領道兒,取自《吉林舊影》

吉林城的江湖算卦人

解放前,吉林城百姓常把算卦的通稱為“講子平”的。子平即子平術,本來是根據生辰八字形成的年、月、日、時四柱排出命盤,進而對人生的宏觀命運和某一時段的遭遇進行預測的“方法”。在吉林城,那些運用五行生克、三奇八門(這里的八門為開、休、生、傷、杜、景、死、驚八門算卦方式,即江湖稱擺八岔子的)卜卦推演的,也被籠統歸到子平術中。不過大多數時候,百姓還是習慣用“算卦的”來稱呼那些以“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為吃飯營生的從業者們。

在評書故事,甚至影視作品中,算卦的常有兩個標配,即打條幡、背布袋。可解放前的吉林城,算卦的并不常見這副行頭。吉林城算卦講子平的,大致分為兩大類,一種是坐攤兒的,一種是走街串巷的。

解放前北大街、東市場、西大街,但凡吉林城鬧市一角,常見設立卦攤:放一張桌子,桌上搭上寫有堂號的幅簾兒,擺上卦簽簽筒、算盤銅錢、經典籍冊、筆墨紙硯,算卦的坐在桌子后。這種坐攤兒的要求算卦先生外表形象較好,符合百姓心目中對的奇人風骨的認知。他們表面上一般不大主動招徠顧客,而是借助幅簾兒上“參天地贊化育,明鬼神合吉兇”一類的“廣告詞兒”,配以京劇演員登臺亮相擺造型一樣的脫俗神態展示,來刻意營造出鬧中取靜、心境高遠的半仙架勢。

在解放前的吉林城,不識字的文盲較多,職業算卦人屬于識文斷字的文化人,因而求卦者到卦攤算卦,當面會尊稱一句“先生”。可私下里人們卻樂于用先生們相貌特征和技能水平起個綽號口頭傳播。比如在東關一帶郎半仙是因為算得比較準,徐長胡子是因為下頦一副關公那樣的長胡須,鄧瞎子則是因為眼睛高度近視,戴著眼鏡看東西也費勁……此類別稱,遠比這些坐攤算卦人絞盡腦汁弄出的某某齋、某某堂、某某山房更容易在民間贏得聲譽。

另一類是走街串巷游動算卦的。他們大多身背三弦,手提云盤,斜挎裝有道具的兜子,邊走邊打板兒簡單吆喝:“抽簽……算卦”。這種算卦的往往沒有多少真本事,甚至有些人竟是不識字的文盲。他們只是弄了一些算卦用的卦簽、命帖之類的道具,然后記住道具上的圖樣花色,找人解讀一下道具上的卦辭,粗略理解后背誦下來。隨后逡巡廟會、集市,游逛胡同、鄉間,見機行事,為那些不常出遠門的人,憑三寸不爛之舌,連唬帶蒙,提供命理咨詢和算卦服務,騙點小錢兒度日。

并非所有走街串巷的都是泛泛之輩,許多游動算卦的盲人就多為講子平的。這種算卦的盲人,口吹橫笛,腋下夾著引路木竿,木竿前端由一男孩(俗稱“小領道”)以手牽引行路。由于這種笛聲旋律特殊,百姓居家即可知道是算卦的盲人路過,如有需求,就出門叫住。這類盲人算卦不用算盤、銅錢、龜甲等道具,最講求掐指一算——只要求卦人報上生辰八字,復雜的命盤很快就被清晰地說出。結合與客人言談中獲知的各類信息,往往很快就能弄出“從此門庭重改換,更添福祿在兒孫”或“奔波阻隔重重險,帶水拖泥去度山”的結論,或贊或唬,騙求卦人乖乖交出卦錢來。這個過程說著簡單,實際對“業務能力”有一定要求——民國以后,逢年過節,吉林城一般家庭都會買本黃歷。黃歷就是日歷,解放前的黃歷是本小冊子,里面印有許多常用算命占卜方法,如果盲人算卦給出的結論與黃歷過于雷同或者差異巨大,求卦人自然不會認可。通常這些算卦盲人給出的結論會源于黃歷,又高于黃歷,既文縐縐仙氣十足,又順溜溜婦孺皆懂。因而在老吉林人眼里,同為走街串巷,吹笛盲人往往是四下云游,打板算卦不過是到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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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雀抽帖,取自《吉林舊影》

除了坐攤兒、游動算卦講子平的,吉林城內黃雀抽帖算命也很常見。和關內用文雀抽帖不同,解放前的吉林城一般用黃雀抽帖算卦。帖是圖文并茂的折紙或卡片,厚厚一疊碼放在桌上。算卦的人利用動物的條件反射,以米粒為獎勵,訓練黃雀出籠叼帖。然后算卦人針對帖上的圖文,進行解讀釋疑。有個有趣的現象,就是黃雀抽帖雖以擺攤的形式出現,座椅的高度卻往往比坐攤兒算卦的低很多。這種規矩意在表明,黃雀抽帖乃是低一等的算卦活動。此外,由于解放前的吉林人相對保守,相面的常有,摸骨的罕見。加之地攤上常有《麻衣相》、《柳莊相》之類圖文并茂的書籍售賣,一般人寧愿買本書,回家對著鏡子自己研究,一方面探尋未來命運,一方面也是打發無聊時的娛樂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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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卦提供了怎樣的服務

在吉林城有一些熟讀《周易》等卦書的人,或閑來無事,或為生計所迫,也時常加入到算卦的行列。只不過他們自以為呈現給吉林百姓的真本領,卻往往沒有那些跑江湖的獲利豐厚,甚至連廟會時臨時客串算命先生的和尚老道都不如。畢竟他們還不懂得算卦其實是一種生意,其核心以盈利為目的。為了能讓利潤最大化,職業算卦人既要熟悉各種算命理論以求言之鑿鑿,更要善于使用各種騙人的經驗伎倆作為輔助手段以隨機應變——在職業算卦人的江湖中,很早就有了“尖”與“腥”的區分。

所謂“尖”就是符合算卦的理論典籍的“真本領”。自《周易》開始,算卦典籍書目眾多,既有像《周公解夢全書》這種被收入到官修《宋史-藝文志》中,得到了官方背書的。也有諸如《水鏡集》、《麻衣神相》、《三命通會》、《星學大成》之類在業內流傳甚廣的,甚至還有許多記載個人心得體會的手抄本。然而不論哪一種,都是不斷對歷史上一些特定環境下大概率事件的歸納總結,配合干支、五行、八卦等表現形式,屬于不大好掌握的“術”。因而在一般人眼中,精通這些“真本領”是很不容易的,會被江湖尊為“尖局的”。

所謂“腥”則是為了追求盈利而使出的一些騙人把戲,其中不乏粗淺的心理學、公關學、傳播學常識,更有魔術戲法等掩人耳目的伎倆。無論坐攤兒還是游動,若想保證做成生意,都必須懂得使用一些“小花腔”(促銷伎倆)。以坐攤兒為例,慣用手段是先以免費贈卦某個有緣人為由頭,引人圍觀;隨即尋個迫響兒(pǎi,留下想算命的),使出激將法勾起他的興致;進而說什麼“算不對分文不取,算對了憑賞由人”之類的話穩住對方;再推送點兒(把不想給算命的人說走),創造良好的生意洽談氛圍;最后使用“把簧”(探底細)等江湖技巧,一路掃清障礙、設置伏筆,直至談成這單“生意”。

據連闊如先生講述,他見過一本名叫《玄關》的秘笈,專門指導職業算卦人如何“使腥兒”,字字句句都在提示察言觀色、練達世事是職業算卦人“做買賣”時必須注意的細節。比如《玄關》中提到老婦再嫁,諒必家貧子不孝,說的就是如果老太太給自己算卦是否再嫁,要麼是家中貧困,生活無濟,要麼是兒子不孝順,須另尋活路。再如兒衣齊潔有賢妻,老夫奔波無好子一句,說的是來算命的人帶著的小孩衣著干凈整齊,說明家中妻子一定勤勞賢惠;如果是老頭子詢問出外謀生的吉兇,肯定是家中缺少主動贍養老人的好兒子……借助諸如此類的邏輯判斷,職業算卦人“順竿兒爬”,說中求卦者心事并讓其心悅誠服地奉上卦資的概率自然大大增加。

然而任你口吐蓮花,難得隨身金穴。在解放前的吉林城,只聞算卦人偶撞大運,卻未曾聽說過哪個能憑尖憑腥大富大貴。舊社會吉林城的貪官污吏、地痞流氓也不會因為算卦人身在江湖,就多一份同情和尊重,少一分壓榨和欺辱——算來算去的算卦人也是底層艱難生存的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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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人類與生俱來即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加之經濟繁榮導致社會生活愈來愈復雜,使得趨利避害成為壓倒一切的主觀意識。在解放前,吉林城由清至民國,再轉偽滿,又歸民國,可謂世道多變;水火災害頻繁,胡匪橫行,百姓命運多舛。朝不保夕的生活讓人們對平安、富足充滿了渴望。于是乎,無數求卦人成為算卦人的生意主顧,算卦人則成為求卦人找回信心的依仗——以順天應勢、乞得神佛護佑加持起念,以花錢消災博得個心安收場。

其實自晚清開始,科學之風就隨東西方交流及新式學校對科技新知的普及,叩響了吉林這座古老邊城的大門。具有近現代特征的工學、化學、醫學等自然科學常識被越來越多的吉林人了解。特別是進入民國之后,經過民眾教育館、青年會等機構開啟民智,加之胡體乾、梁蔭曾、孫紹康、謝中、蓋益桐等一眾留洋返吉學子的影響,使得城內越來越多的百姓對那些愚昧落后的迷信活動產生了懷疑,遇事算卦并非所有人認可。否則,在老吉林城的口語中,就不會有“信神有神在,不信是泥塊”這樣否定迷信的俗諺廣為流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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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參考資料:《永吉縣志》、《吉林新志》、《吉林鄉土志》、《江湖叢談》

特別鳴謝薛炳昆先生悉心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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