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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夫妻宮庚子大限什麼意思

解夢佬
算命夫妻宮庚子大限什麼意思

本故事已由作者:柚子純甜,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大原天啟四年,二月春醒,京師胥都鱗次櫛比的亭臺樓閣都沐浴在和煦的微風中。

二月初二是大原百姓祭祀土地神的中和節。這一天,上至王公,下至販夫走卒,全民休沐,看社火,舞龍獅,祈求一整年風調雨順。

日薄西山,霞光萬丈,夕陽的余暉灑在街道上奔跑著的孩童身上。

他們每人手里都提著一個畫著吉祥獸的燈籠,口里唱著一首童謠:二月二,龍抬頭,風雨順,又豐收,好年景,春開頭……

孩子們一路跑過朱華巷,其中一個停在一座高大府邸前,指著廊檐上的一只鎮宅瑞獸道:“你們看,它在眨眼睛!”

其他孩子正準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卻被朱漆大門里走出來的一個人給打斷了。“瞎起什麼哄,趕緊走!”

那個孩子認出那是朱府的管家李伯,瞧見他準備關門,便問:“李伯,卿卿今晚不去看社火嗎?”卿卿是李伯的孫女,往常時常和他們一塊玩兒。

李伯很不高興地說:“不去!”

“為什麼?大家都要去祈福,你們為什麼不去?”

李伯揮手:“小孩子管那麼多干嘛,趕緊走!”

那孩子還想說什麼,先前那只沖他眨眼的瑞獸忽地扭頭齜牙咧嘴地朝他怒吼。

嚇得他扔掉了手里的燈籠,一邊跑一邊沖李伯喊:“李伯,這里有妖怪,你趕緊帶卿卿跑吧。”

李伯朝天邊一望,最后一絲光亮已被黑暗吞沒。

他嘆了口氣,關上門,回頭便看見自家老爺朱元思站在照壁前的迎客松下,手里牽著卿卿。

見他過來,低頭看了看正在吃藕荷團子的卿卿道:“原本還想著收卿卿為義女,如今看來,是我沒這個福氣。李管家,那孩子說得對,你該帶卿卿走的。”

李伯眼眶一熱:“老爺,不要說這等晦氣話。你請來的人,已經布好陣法,今晚府上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朱元思向園子里望去,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滿了他請來的江湖高手。視線里的每間屋子,都貼了朱筆描畫的黃色符紙。

寬闊的廳堂內,燃放著數十盞白蠟燭燈,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晝。地上用黑狗血畫好的陣法中,擺了一張雕花紅木椅。旁邊站著大原境內佛道兩家頗負盛名的幾位法師、道長。

朱元思一腳踏進陣中,卻又頓住,回頭對李伯說:“若我今日真的去了,李管家,這個家就拜托你了。日后小少爺長大,也不要告訴他實情。”

李伯神色哀戚:“老爺,你別說了,我們戒備森嚴,那東西不一定闖得進來。”

聽到這話,朱元思驀地變了臉色,滿眼驚恐地沖他擺手道:“李伯,快住口。這事原本是我出爾反爾,心存僥幸。你可千萬別招惹它……”

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閃過,他胸口便蓬出一朵血花,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裹挾在那黑影中,隱沒在夜色中。

“老爺!”李伯慘叫一聲,扶住口吐血沫,已經只剩出氣沒有進氣的朱元思。沖還在愣神的一干人等喊:“你們快去追呀!”

一群慌了神的和尚道士,像沒頭蒼蠅似的追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七嘴八舌地相互詢問。

“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了嗎?”

“不知道,像人又不像人,不足三尺,一雙眼睛十分兇狠!”

2

楚九臻自那日在瑯華殿中受了傷,足足睡了十幾日。

大夢似長歌,夢里夢外,都發生了很多事,急壞了沈臨安和百靈。唯獨她睡顏沉靜,紛塵不擾。

醒來后的楚九臻,瘦了一圈,巴掌大的臉,一雙烏溜溜的眼眸便占去了一半。已是初春,陽光和煦,百靈搬了美人榻去院子里,扶她出去透氣。

廚房里好似有人在忙碌。她回過頭去問百靈:“你請了人?不是說我們身份特殊,不能暴露于人前……”

“是我!”沈臨安的聲音響起,然后端著一個食案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楚九臻嚇了一跳:“沈……沈大人,你怎麼在這?”

沈臨安倒是很沉著,俯身將食案擺放到她面前。“雖說你是神使,可你也食人間煙火。百靈不會做飯,所以我就來了。來,嘗嘗吧。”

楚九臻端起一碗百合蓮子粥,喝了一口,贊道:“嗯,好吃。沒想到沈大人還會做飯。百靈,你也吃點吧。”

百靈沒有吭聲,轉身回房去了。這些日子,他們各自為楚九臻奔走,沈臨安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便不再似往日那般針鋒相對了。

一番談話下來,楚九臻終于理清了她昏睡期間發生的事情。

那天她留了安魂香在鳳藻宮,皇后用了,卻再也沒有醒來,有人潛進皇后的夢境中殺了她。

天羅障破碎之后,結界內所有東西都消失了,瑯華殿陳設一如往常。所以當禁軍統領霍昭陽帶人來抓他們的時候,沈臨安百口莫辯。

皇后薨逝,天子震怒,百官上書要求嚴懲兇手楚九臻,昏迷中的她被皇帝下令關進了天牢。

沈臨安四處奔走,企圖營救楚九臻,甚至不惜以自身生命作保,要換她自由。勤政殿前,他跪了一夜,換來的卻是停職查辦的結局。

百靈知道,這就是魘昇口中所說的備給阿九的大禮。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和阿九在人間,就要遵守這里的規矩。

要救她,必須答應魘昇開出的條件。于是,他又去了一趟東宮。當晚,楚九臻便被送回了府邸。

楚九臻進屋問百靈:“你去東宮求過太子?你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百靈正想開口,廊檐上的風鈴忽然響了,知道是有人闖了結界。他笑了笑說:“你出去就知道了。”

說話間,太子劉曜帶著一行人和一大堆禮物進了院子。他一把拉住正準備行禮的楚九臻道:“太傅,今日我來,是向你行拜師禮的。”

楚九臻一臉震驚:“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如玉雕般的少年,笑得十分無邪道:“小狼……百靈君沒告訴你,我已向父皇求旨,拜你為太傅了嗎?”

百靈出來了,瞧著一派天真的太子道:“你大可直接告訴她,為了救她,你已賣身給右相做孫女婿了。”

大原皇族尚武,貴族子弟十五歲以前,以武課為主,文課只請先生習字。十五歲以后,才開經筵,誦讀經典文章,學習治國之術。

太子就是利用這個機會,拜楚九臻為太傅,將她從天牢里救了出來。同時跟右相張瑜做了交易,答應娶他孫女為太子妃。

3

聽他們絮絮叨叨說完,楚九臻的腦子更迷糊了。

怎麼一覺睡醒,她就多了一個徒弟。一般都是師父于徒弟有恩,她這徒弟倒好,為了救她,還舍身取義了?

她指著沈臨安問:“你怎麼不好人做到底,讓沈大人也官復原職?”

太子一本正經地答:“父皇的意思,我今年也會到大理寺歷練,他給我指派的就是沈大人。之所以沒有著急下旨恢復他的職位,是因為有件事要交給我們去查。這事,想必沈大人也有所耳聞。”

“可是前日朱華巷那起剜心案?”沈臨安被停職,大理寺丞楊誨暫代他的位置。這剜心案,楊誨給他看過卷宗,的確蹊蹺。

太子說:“剜心案不止朱元思這一起。地方州郡也出現過,而且死者生前,都如朱元思一樣,能預知自己的死期,都會焚香齋戒沐浴,將自己一個人關進屋子里,坦然赴死。”

“在朱元思這件案子之前,其他案件都判定為自殺,認為是死者中了邪術,自己挖出了自己的心臟。因為現場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跡。”

“朱元思的行徑表明,他似乎與剜心者做過交易,后來卻反悔了。他是一名商人,家大業大,以為請來諸多高手庇護,便可免于一死。不曾想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活生生地挖走了心臟。”

沈臨安有些疑惑:“這事,怎麼鬧到皇上那里去了?”

太子說:“因為鎮北將軍莫修齊的千金莫琉璃可能是下一個被剜心的人。”

沈臨安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是要他們盡快查出兇手,務必保住莫琉璃的性命。

在此期間,雖無官職在身,他行動起來卻更為便利。又有太子作伴,遇到任何情況,他們都可以權宜行事。

楚九臻聞言起身:“那就抓緊時間,我們先去朱元思府上瞧瞧。”

一行人到了朱華巷,那座高大的府邸前,掛了兩個大大的白色燈籠,上書一個“奠”字。

朱元思的尸身已入殮,李管家忠心護主,不讓開棺。他抖抖索索地跪在他們跟前:“各位官老爺,我們并未報官,這也是老爺的意思。求求你們,讓他早日入土為安罷。”

沈臨安問:“關于你家老爺的死,你知道多少?”

李管家遲疑了一下說:“老爺與夫人成親多年,膝下無子,一年前曾出游求醫,回來后夫人便有了身孕。這原本是件喜事,可兩人似乎都不怎麼高興。”

“后來夫人難產而死,老爺抱著白白胖胖的小少爺,對著夫人的尸身叩首。口里說著感謝她為朱家續了香火,很快他也會去陪她的話。”

“那之后,老爺時常借酒澆愁,喝醉了就大罵不公平,憑什麼要他們兩條命換一條命!一個月前,更是花重金請來了許多江湖高手保護他。”

“二月二那日一早,他叫我去交代了后事,晚上他就被剜心而死。可憐小少爺,還這麼小,便失去了雙親……”李管家說到這里,不住地抹眼淚。

沈臨安沉聲道:“你家老爺既死得不明不白,這事,官府一定要管。況且他死前心有不甘,兇手一日不歸案,何談入土為安?”

李管家愣了一下,鄭重地朝他們磕了頭,道了一句“有勞各位官人了”,然后帶著一眾奴仆退去。

4

廳堂內只剩下他們四人,楚九臻自腰間的木箱里取出四個紙人,口中念了一段咒語。

那些紙人便如活物一般,跳到棺材四角,撬開了棺材,露出里邊面色煞白的尸體。尸體身著黑色壽衣,熨帖平整。一個紙人去解開了外衣的口子,露出里邊被棉布填平剜心的洞口。

沈臨安走過去,拿下傷口上的棉布,細細查看了一番。“傷口被清洗過,可上面還殘留著灰土。看這形狀,似尖細的利爪穿透的。”

百靈也在四周走完一圈,停在棺木前嗅了嗅。“這就奇怪了,兇手不是人,這座宅子里也沒有妖氣,難不成是神仙殺的人?”

太子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十分悠閑道:“阿九太傅不是會很多術法嗎?趕緊查探一下。莫琉璃的大限是三天后,若這里沒有有用的線索,我們得趕緊去將軍府,看看能問出什麼來。”

楚九臻不知太子真實身份,先前只當他是個普通的人類少年。如今見他談吐間透著股伶俐氣,不免生出些歡喜。“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挺有膽識,一會兒可別嚇著了。”

說話間自掌間祭出一道黃符,停在尸體的傷口處。一圈黃色的光暈自傷口散開,那些嵌在肉里的塵土,閃著幽藍色的光。

楚九臻轉頭對百靈說:“是檐灰,兇手很可能是馭物殺人。”

她話音剛落,百靈便在一道白光里化成百靈鳥,飛出了窗外。太子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了出去。

楚九臻沒有閑著,取出一面銅鏡,放在屋子的西南面,又燃放了一撮犀角香。

白色的香霧,自下而上掠過銅鏡,銅鏡便顯出一行小字來:朱元思,瑯琊人士,年三十四。卒于庚子年二月初二,魂靈已緝拿。

楚九臻轉頭望向沈臨安:“他的死是命定的,魂魄已被鬼差帶走了。不過,他還沒過頭七,體內存有一絲生魂,引魂術還可以施展。”

她自朱元思尸體的頭部牽出一道紅光,注入銅鏡內,銅鏡里便顯出畫面來。

一年前外出求醫的朱元思夫婦,忐忑不安地坐在一間屋子里。

與他們對面而坐的人隱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面容,聲音也是雌雄難辨。“你們倆命中注定無子,若強行求子,便是逆天而行。你們……可想好了?”

朱元思額頭沁出汗珠,看了一旁的夫人一眼,低聲問道:“代價是什麼?”

那人答:“兩命換一命。我可以施法,用你夫人的壽元養出孩子的精魂。孩子降生之時,就是你夫人絕命之日。而你的命,是我替你們完成心愿的酬勞。”

朱元思面露遲疑:“我們兩人,總得留一人照顧孩子。能不能用我的命,換他們母子平安?”

那人伸出一只青白的手,在朱元思的心口停留了一下道:“你的心不夠好,我用不了幾日,值不了我費那麼多功夫。再說這孩子本就不該降生于世,無父無母是逆天而行對他的懲罰。”

朱元思還想說什麼,他夫人卻搶先一步叩首道:“我們換,我們換!你別拉我,我知道你想讓我活著。可這不是沒別的辦法了,總不能讓你們朱家斷了香火!反正我們生死在一塊,我不后悔!”

夫妻多年無子,游醫出招讓夫人懷上嬰兒,代價卻是他倆性命

5

畫面在這里斷了,百靈他們也剛好回來。

太子走進來,嘖嘖稱奇道:“阿九太傅,房檐上騎鳳仙人嬪伽身后的四只瑞獸,真的少了一只,好像是行什。”

百靈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補充道:“就是行什,民間傳說能鎮妖驅邪的瑞獸,如今竟然做下了殺人剜心的事。”

楚九臻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朱元思為了求子,用自己的命做了交易。那人隔空馭物,操縱石像行什剜心殺人。這麼高的修為,怕不是一般妖物。”

沈臨安沉吟道:“既然如此,小九你就不要跟我們去了,回去好好養傷吧。若莫琉璃的事真的跟這剜心案有關,你也不要管。皇上那邊,我自有交代。”

太子不樂意了:“沈大人,這事你可不能一個人攬著。先不說莫琉璃性命有多貴重,這可不是普通命案……”

楚九臻打斷他們:“莫琉璃是不是也跟那黑衣人做了交易,我們去了將軍府自會知曉。走吧,別再耽擱時間了。”

讓沈臨安和楚九臻去將軍府是皇帝劉應的意思。所以莫修齊一早就侯在花廳里等著他們。

莫修齊是武將出身,性格直率,關于楚九臻的事,他聽皇帝說過。也明白皇后一事,皇帝之所以將她下獄,是迫于右相壓力。

不待楚九臻詢問,他自己便將相關情況和盤托出。

莫修齊妻子早逝,不忍女兒莫琉璃受委屈,便斷了續娶的念頭。這些年,他鎮守邊關,也一直將莫琉璃帶在身旁。

軍中盡是男兒,莫琉璃也一直著男裝,跟在莫修齊身邊。耳濡目染之下,騎馬射箭,樣樣精通。

眼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到了嫁娶年紀,莫修齊便借著這次回京述職的機會將她帶回胥都。一方面是想讓她學習女兒家的禮儀和女紅,另一方面是想替她尋個好婆家。

皇帝體恤他鎮守邊疆有功,有意將莫琉璃賜婚給祁王府世子劉燕棲為妻。

誰知宮里的教引嬤嬤來了,莫琉璃什麼也不肯學,還嚷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學這些東西也是平白浪費時日。

宮人回去如實稟報了莫琉璃的情況,對剜心案有所了解的皇帝,便指派了沈臨安來查。

楚九臻問:“莫將軍,琉璃小姐現在何處?方便讓民女見一面嗎?”

莫修齊說:“她這幾日都把自己關在房里,齋戒沐浴后,會焚香打坐,余下的時間都在睡覺。”

楚九臻皺眉,這情形聽著像是某種獻祭儀式。“莫小姐此前可接觸過什麼人?比如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

莫修齊努力回想:“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大約兩個月前,我們在回京途中,她生病了。我們曾遇見過一個江湖游醫,你也知道,北邊荒漠,能遇上一個懂醫理的人不容易。”

“那人說能替琉璃治病,我便信了。事實證明,琉璃的病,經他之手,確實好了。楚姑娘,你的意思是那個游醫有問題?”

太子看過所有卷宗,搶在楚九臻之前開口道:“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被剜心的人都是有所求的。那人會滿足他們的愿望,代價是許愿者的生命,并且,他從未失手過!”

莫修齊聽了這話,立即變了臉色,一把拉住楚九臻道:“楚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或者,你想辦法告訴那個人,我愿意用我的命換我女兒的命……”

沈臨安勸慰他道:“莫將軍,先讓她見見莫小姐吧。”

6

楚九臻去的時候,莫琉璃是醒著的。

她一身勁裝,手里握著一把纏著流蘇的長劍,一臉戒備地看著楚九臻。

楚九臻自顧自地走到桌前坐下,話語里帶著贊賞:“莫小姐似乎一點都不怕死?”

莫琉璃修眉一挑,英氣與嫵媚并存:“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楚九臻把玩著一只青瓷茶杯:“可你死了,莫將軍就孤身一人了。”

莫琉璃冷笑一聲:“他怎麼會孤身一人,他有他的赫赫功勛,有他傾盡所有去護衛的家國百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擾小姐休息了。對了,聽將軍說小姐近日貪睡,想必是睡眠不太好。我這里有助睡眠的香粉,小姐可以試試。”楚九臻自袖中取出一個精巧瓷瓶放在桌上,起身離開了。

回到花廳,只剩下沈臨安和太子在那里喝茶。見她過來,沈臨安說:“莫將軍有事出去一下,過會兒就回來。怎麼樣?”

楚九臻搖頭:“沒有中任何邪術,莫琉璃什麼也不肯說,她是甘愿赴死的。這件事,他們父女倆都對我們有所隱瞞。”

“我在給莫琉璃的瓷瓶上下了牽引咒,她已中咒。一會兒她睡著了,就能進入她夢中,一探究竟。”

說著,她將一根紅線拴在太子和沈臨安的腕間。紅線剛一接觸到他們的肌膚,便化作一道光隱沒了。百靈是楚九臻的引魂獸,自然能跟著她自由出入虛幻之境。

莫琉璃的夢境,是她心心念念的靖州:大漠、戈壁、長河、落日,一望無際,千里平川。

那時的莫琉璃,還是一個梳著丫角髻的小女孩。眉眼清亮,粉面桃腮,笑靨如花。她手里握著一束野花,正蹦蹦跳跳地朝一個坐在山坡上的人影跑去。

一面跑一面喊,清亮的童音,有甜甜的韻味:“阿燦哥哥,你看,我采了好多精靈花,晚間可以腌來給你和爹爹下酒。”

那所謂的山坡,也不過是胥都尋常人家院墻那麼高。阿燦在她的叫喊聲回頭,容顏在夕陽的映襯下,美好而干凈。五官精致且立體,是一位北方少年。

他原本神情懨懨,可在視線接觸到莫琉璃的那一刻,憂傷的眼眸忽地燦若星辰。

那一笑,驚為天人:“琉璃,阿爹不喜歡精靈花的味道,你還是將它插瓶,放到你的帳篷里好了。”

莫琉璃靠著他坐下,仰著頭問:“阿燦哥哥,你剛才在想什麼?”

少年答:“哥哥沒有不高興,只是有點想家了。”

莫琉璃伸出手,指著遙遠的地平線說:“我知道,阿燦哥哥的家就在那里。爹爹說他是在戰場是撿到你的,你們的村莊被毀了,你失去了家人。他帶你回來,是想讓你和我做個伴。”

少年低頭,將下巴抵在莫琉璃的頭頂,悶聲答:“是的,將軍帶我回軍營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琉璃不喜歡我怎麼辦……還好,謝謝你留下我。”

莫琉璃笑了,伸手抱住少年道:“琉璃怎麼會不喜歡你,琉璃長大了,要嫁給阿燦哥哥,以后我們會有一個新的家。”

少年一愣,隨后重重地點了點頭:“那琉璃要快快長大喲。”

寒來暑往,斗轉星移,當初的小丫頭,終于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爹爹莫修齊,卻不同意她嫁給阿燦為妻。

莫琉璃到底單純,以為莫修齊不同意他們的婚事,是因為嫌棄阿燦的出身低微。于是便喬裝帶了阿燦去戰場,想幫助他建立軍功,讓爹爹無話可說。

可她怎麼知道,他們會陷入漠圖騎兵的合圍中。援兵遲遲未到,渾身浴血的阿燦,拼死將她送出重圍。再見他時,他已是一具傷痕累累的尸體。

她跪在他身旁,摘下他腰間那只她繡得歪歪扭扭的荷包,才知道陰陽兩隔,是這般容易的事情!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卻再也聽不見他的安慰了……

莫琉璃一直認為,是自己的任性害死了阿燦。所以在病中遇見那個說可以完成她心愿的人時,她義無反顧地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了一場盛大的夢境。

夢中的她和阿燦,是一對再平凡不過的戀人。他們在那片草原上:相識,相知,相戀,相守,直到垂垂老矣。

7

二月初七夜,按照約定,黑衣人會將莫琉璃的心臟取走。

雖說能理解莫琉璃的選擇,可楚九臻也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去死。于是她用術法掩蓋了自己的氣息,穿了莫琉璃的衣服,在她房中等著黑衣人的使者前來剜心。

為了安全起見,百靈在整座將軍府都布下了陣法。不管是黑衣人操縱什麼東西來剜心,他都有把握將拿東西困住。然后再順藤摸瓜,找到黑衣人。

守株待兔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可誰也沒想到,事到臨頭卻生了變化:這一次是黑衣人親自出馬了!

奇怪的是百靈的捉妖陣沒有任何反應,黑衣人就到了楚九臻跟前。一截枯瘦青白的手臂,似利劍一般,向楚九臻心窩處剜去。

楚九臻自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將黑衣人的手臂擋了回去。然后催動折扇上一個形似香爐的扇墜,朝那人急急地飛過去。

扇墜在空中旋轉著,暴發出陣陣金光,待飛到那人跟前,已變得和人一般高大了。

“煉魂爐?你是渡魂引?”黑衣人站在那里,沒有動,任由煉魂爐將他罩在其中。

楚九臻有些驚訝:“你是誰?”

那人呵呵一笑,念出一段咒語,煉魂爐在一道金光中,又變回扇墜模樣,落到了他手中。他把玩著煉魂爐,冷聲道:“是啊,我怎麼知道?因為我曾經也跟你一樣,是一個渡魂引靈的神使。”

楚九臻知道,這世間渡魂引不止她一人,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在此情此景遇見一位前任同僚。

她聽百靈說過,成為渡魂引,有兩種情況:要麼是神仙渡劫,任期一滿,仙階品級上升一等;要麼是犯錯的罪人,將功折罪。后一種,任期滿后,是否能回歸原位,就不得而知了。

楚九臻按捺不住好奇:“敢問仙友,發生過什麼事,如今竟然做出這種殺人剜心之事?”

“是啊,我為什麼要殺人剜心?”黑衣人如夢似幻地呢喃著,聲音悅耳動聽,還帶著一股讓人著迷的魔力:“你到我這里來,我就告訴你原因……”

楚九臻神情迷離地點點頭,放下手中折扇,毫無戒備地朝他走過去。待她走近,黑衣人伸手扯下籠罩在他身上的斗篷,露出胸腔出一個碩大的洞。

他指著自己心口,十分悲傷地說:“因為我的心也被別人剜走了。這里很疼,所以需要一顆心來填補。”

“我幫那些人實現愿望,他們將心給我。可是他們的心,維持不了多久。比如這顆,我用了沒幾天,就爛了……”

他話音剛落,那顆在胸腔里原本還跳動著的心臟,忽地失去了生機,迅速干枯腐敗。一股惡臭瞬間溢滿了整個屋子。

楚九臻恍若未覺,被他悲傷感染,低頭看過去:“那你很疼吧?”

“是的,我很疼。”黑衣人說出的話,都變成了一個個發著光的符咒,飛進了楚九臻的眉心里。“你把你的心臟給我,從此以后,我都不會再疼了。”

楚九臻乖順地接過黑衣人遞給他的匕首,便要往心口刺去。

9

“阿九!”百靈喚了她一聲,楚九臻無意識地回頭一望,一根繩索自百靈手中拋出,將楚九臻捆了起來。他一收手,楚九臻便跌進了他的懷里,手里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嬪伽何在?”

“在……”那黑衣人下意識一抬頭,便被另一條繩索捆住了,他越掙扎,繩子便越緊。

魘昇從黑暗中走出來,頂著太子的年少的臉龐,露出鄙夷的神色:“哎,小狼,我給你的捆仙索,是讓你抓他的,你怎麼套在阿九身上了?”

百靈吃癟:“這捆仙索要知道對方身份,才能發揮效用。我都不知這能迷惑阿九的東西是什麼,當然是先救阿九。”

“你傻不傻。朱元思房檐上少的是降妖獸行什,方才在外邊攻擊我們的也都是鎮宅瑞獸。能操縱這些東西的,除了騎鳳仙人嬪伽,還有誰?”魘昇一面說著,一面催動捆仙索,黑衣人便顯了原形,一只人首鳥身的嬪伽。

百靈嘖嘖稱奇:“嬪伽,別名妙音鳥,聲極美妙,若天若人,最擅蠱惑人心。難怪阿九一不小心就著了你的道。”

現了原形的嬪伽,先前施在楚九臻身上的術法消失了。她神色恢復清明:“這是怎麼了?”

魘昇見狀,又恢復少年太子的模樣,十分狗腿地跑到她跟前說:“百靈抓住這怪物了,說是什麼騎鳳仙人,就是專管鎮宅的。阿九太傅,這次真的是神仙殺人。”

百靈念咒解了楚九臻身上的捆仙索道:“你方才中了他的迷魂術,好險。”

楚九臻面露尷尬:“他說他之前也是渡魂引,我便放下來戒備,誰知……你到底為何作惡殺人?”

嬪伽有些艱難地開口說:“你應該先問我是誰挖走了我的心臟才對?”

百靈也有些疑惑:“天地封神時,嬪伽一族賜封鎮宅仙,人稱騎鳳仙人。你好歹是仙身,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楚九臻更正:“不對,他先前是渡魂引,應當是被貶謫了的。是不是當初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被施了剜心之刑?”

嬪伽微閉著眼,聲音艱澀:“你只說對了一半。我當初的確是因為戀上一個凡人,受了處罰,被貶謫為渡魂引。眾所周知,成為渡魂引要麼是那些有背景需要歷練的神仙渡劫飛升的捷徑,要麼是犯錯受罰的謫仙。”

“我原本也以為,我是后者,渡魂引任職期滿,就算不能重回仙班,起碼還能回到不周仙山去度我余生。事實證明,我錯了,因為我不屬于前兩個類別。”

楚九臻十分驚訝:“這鬼職位還有第三類情況?”

嬪伽點了點頭:“你們知道‘天之刃’吧,只在神魔兩族大戰時出現過的天界死士,靈力強大,一旦爆發,敵我雙方都會元神寂滅。”

“那些死士,其實就是第三類渡魂引。他們在成為渡魂引的時候,會在心臟位置安放一顆聚靈珠,吸收惡靈之氣。惡靈之氣會讓他們強大,也會讓他們遭受反噬。”

“我在成為死士前,身體遭受反噬,已經損傷了。所以他們只剜走了我的心臟,將那顆心臟和聚靈珠一起拿走了。為了活下來,我一直游走在人間,靠取他人的心活著。”

說到這里,他忽地紅了眼,一股黑氣縈繞在他周身:“他們不是想我死嗎?他們不是這些人類的庇護者嗎?成魔又如何,他們視我為草芥,我為何還要遵守那些破規矩!”

楚九臻聽完嬪伽的話,沉默良久,才緩緩舉起掌心的煉魂爐道:“可殺人取心,終究是邪魔外道所為。”

10

百靈和那些鎮宅獸混戰時,將沈臨安打暈了,丟給不太方便出手的魘昇看管。

楚九臻處理完嬪伽的事,看見昏睡中的沈臨安,叫了輛馬車,帶著他走了。望著她氣哼哼的背影,百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魘昇。

魘昇卸下偽裝,盤腿坐在地上:“小狼,真懷念我們三人在一起玩樂的日子。那時候多好啊,你不是妖王,我不是魔君,阿九也還沒位列仙班,都沒有束縛……”

百靈踢了他一腳問:“今日嬪伽一事,是不是你安排的?這就是你所說的阿九身世的秘密?”

魘昇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不是。她的身世,比這渡魂引的秘密復雜得多,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其實有沒有嬪伽這事,你也應該知道上邊那些死老頭的心思有多毒了吧。小狼,你有沒有想過,若阿九真是第三類情況,你怎麼辦?”

百靈抬頭仰望著蒼青的天色,反問他:“你會怎麼做?”

魘昇伸出拳頭,在虛空里畫了一個圈,然后攤開掌心伸給百靈道:“你應該信我,這世界上最不愿她受傷害的人有兩個,除了你,還有我!”

百靈垂眸,伸出掌心在他手掌上一拍道:“那就合作吧。舉魔妖兩界之力護她周全!對了,你的身份,還要瞞她幾時?”

魘昇說:“先瞞著吧。畢竟她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再說,有些事,你我知道就行了。萬一我們護不住她,有那個人在,她至少不會受牽連……”

百靈點點頭道:“也是,她現在這般嫉惡如仇,你又愛作惡,容易被揍。”

月上中天,兩個少年,相扶相攜在街道上漸行漸遠。(原標題:《天啟志異之嬪伽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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