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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八字有名氣南京浦口有個算命的

解夢佬
批八字有名氣南京浦口有個算命的

封面圖|馮叔的爸爸媽媽

文|馮侖(微信公眾號:馮侖風馬牛)

被媽媽喚回家吃飯,是一個久遠的記憶,也是一個幸福的記憶。

仍記得小時候,我在外面玩,我媽在陽臺上喊,「阿侖,回家吃飯了,不要再玩了。」那個時候,跟玩伴之間的打鬧好像還沒有盡興,會有幾分不舍,但是看見我媽站在陽臺上,眼神里充滿著慈愛和期待,只好拍拍手,拍拍屁股,把灰塵弄干凈,然后再上樓回家吃飯。我媽總是要提醒,「洗手,洗手。」洗了手,就開始享用美餐。

這樣一個久違了的溫馨場景,現在因為疫情,又重新出現。

悶在家里的這些日子里,爸媽又經常喊我去吃飯,只是現在改成了用微信喊。有時候是我爸,有時候是我媽,他們會發語音給我,「阿侖,下來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坐在對面的爸媽健康、平和,很恩愛也很幸福。我非常開心。面對滿桌從小留下深刻記憶的美味,我一邊吃,一邊回味,一邊跟他們聊天。

我爸媽會做幾樣拿手好菜,比如梅干菜燒肉、白斬雞、蛋餃、腌篤鮮,這些菜也是他們的爸媽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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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的老家在嘉興,一個叫王店的小鎮上,他們從小就吃這些菜。他們年輕時離開嘉興,過了這麼多年,這些菜始終沒有離開過他們的飯桌。在發生疫情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候,我又回到爸媽的飯桌前,把這些從爺爺奶奶,從更早的先輩那里傳下來家鄉美味,再吃一遍。

每到這樣的時候,我就會腦補爸媽年少時生活的場景,他們那時候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社會環境中,他們又是怎麼認識的?

于是,在這段特殊的日子里,每次和爸媽一塊吃飯的時候,我就會跟他們聊一段,把很多我小時候問過,但當時還不算太理解的一些細節再刨根究底挨個兒問一遍,然后把這些片段串聯起來。

王店的倒影

我爸生于 1934 年,我媽生于 1937 年。他們的童年都是在浙江嘉興的王店鎮度過的。我媽說,上世紀四十年代的時候,那里還很祥和、很繁華,生活在其間是很舒服的。

小鎮和現在的西塘一樣,被一條東西向的河分隔開。鎮上有一條街,從南到北大概有兩里多路,兩邊都是鋪子。鎮上的每一家都有沿河的房子,大門的門板是可拆卸的,夏天的時候把門板拔下來,抱著門板就可以下到河里游泳。

臨河的堤岸邊有一些延伸到水里的臺階,在這里可以洗漱、淘米洗菜。河里有很多魚,常常有人在河邊釣魚。總之,那是一個典型的江南水鄉小鎮,非常恬靜,非常有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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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說,當年這條街上的鋪子主要是賣一些日用品和土特產,還有賣食品的,比如云片糕,也有茶館和小飯鋪。

街上除了有很多鋪子,還有兩個教堂。一個叫天主堂,是天主教的教堂;一個叫耶穌堂,實際上是基督新教的教堂。有兩個教堂,說明當地還是有不少人信教呢。

當然,廟更多。在這條五六百米的街上,有四五個廟。包括土地廟、關帝廟、觀音廟,等等。這些廟各管一攤事兒,每個廟都對應著普通人的一些精神上的訴求。

街上還有三個學校。街東邊和街西邊的學校都只有小學一到四年級。中間的學校叫中心小學,從一年級上到六年級都有,是當時鎮上最高水平的學校了。我爸說他的祖父,也就是我的曾祖父,在這個中心小學做校長。

后來中心小學又加了初中一年級。那個時候,讀了初中就是文化人了。1949 年后,有初中以上文化的,政府會直接安排工作,算是知識分子。

這條街上還有五六個中藥房,另有兩個中醫老先生給人看病。

茶館很多,其中最大的一家茶館在橋頭,是我外公外婆從鄉下到鎮上后開的,名叫仝羽春。茶館的大小是按門面說的,一般的茶館只有一個門面,但是外婆的茶館有兩個門面。

除了這些,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時候,小鎮居然有火車站。當時從上海到杭州的慢車,到這里要停一下。所以鎮上的人能做小生意,他們經常坐火車把農產品,比如活的雞、魚,送到上海,換一些工業品回來,放在鎮上的鋪子里,鄉下的農民再到鎮上用農產品和錢換這些工業品,拿回到鄉下用。

我媽說,我外婆有幾個小姐妹,有在鎮上開茶館的,也有做別的生意的,用今天的話說,她們是創業者,每年春天都會坐火車到杭州靈隱寺燒香,順便借拜佛機會游春,算是度假。

所以,雖然王店是個小鎮,但鎮上的信息一點都不閉塞,不管是上海的信息,還是杭州的信息,大家都能知曉。

我問,當時街上有政府嗎?我經常被政府管,所以想到要問一下有沒有政府,感覺沒有政府機構的話,這個鎮好像就不成為鎮。我爸說,當時鎮上不光有政府,還有警察局,不過那時政府管的事好像并不多。

這就是我爸媽從小生活的地方,一個寧靜、悠閑的小鎮,在當時的江南,也是相對富足、生活相對優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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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布店伙計的愛情

在吃飯聊天的時候,因為特別好奇,我總會問爸媽一些問題。雖然他們都八十多歲了,但是記憶力非常好,表達也很清晰連貫,完全像是五六十歲的人。爸媽講了很多他們經歷過的事,我像是在看一個連續劇,把他們的生活、情感和經歷又重新過了一遍,非常開心地領略了他們所經歷的時代風貌。

我問他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們。」

我爸很積極,他說,「她哥哥是我同學。那時候我和她哥哥都在中心小學讀書,因為這層關系,我和你媽自然就慢慢熟絡了。」

我問,「那你什麼時候認識老媽的?」

我爸說,「后來我們家衰落了,我就去一個叫同春發的綢布店做學徒。王店鎮上的這些店,老板一般就一個人,很少有兩個人合股的。通常是一個老板,請兩個店員做事情。店員要從學徒做起,第一年管住管吃,不給工資。表現好的話,第二年開始給一點工資。同春發的店面就在你外婆家的茶館邊上,我每天要去茶館打開水。正好你舅舅是我同學,所以就在那認識了你媽。」

我又問,「那時候你們多大年紀?」

他說,「那個時候她十二三歲,我是十五六歲。」

我說,「按現在的說法,你們這也算是早戀吧?」

他說,「那個時候沒有人管這個事情。」

我說,「這挺浪漫的,你們從小住在一個江南小鎮的同一條街上,然后就認識了。那你們怎麼又跑到西安了呢?我怎麼就變成了西安人呢?」

我爸說,「那是后來的事情。1949 年以后,整個社會變化了,我做店員的這個地方生意也不好,就關了。這時候有一個親戚家的孩子,我應該叫表哥,是杭州一家布廠的失業工人,參加了全國總工會的培訓后,被分配到西北紡織工會當干部。我就跟他說,這邊已經沒有事情做了,我能不能也去西安?后來他告訴我,可以。他跟西北紡建公司的人事科長說了一下,我就去了。

過去這一路,特別折騰。那個時候從王店到西安,要換五次車。先從王店坐火車到上海,再從上海換車到南京,從南京坐輪渡到浦口,再從浦口換車到徐州,在徐州換車到鄭州,再從鄭州換車到西安。這一路走了三四天。到了西安以后,我就在公司人事科上班。因為在人事科,我知道什麼地方需要人,我就跟科長說,我女朋友也想來,能不能安排一下?

人事科長說,得先有一個她的自我介紹,另外得讓她寫阿拉伯數字。如果有文化,能寫阿拉伯數字,就可以直接上班。你媽是從嘉興最有名的中學畢業的,于是寫了個自傳,又寫了一些阿拉伯數字,過來一考試,就被錄用了。

到西安的時候,我十九歲,她十六歲,又過了幾年我們才結婚。所以,你是在西安出生的,你就成了西安人。」

我說,「有意思。你們這個故事讓我感覺到,動亂的年代也會有一份寧靜,在巨變當中也會有一些安穩。在焦慮、不穩定、不確定當中,人的內心其實也會有一些美好的情感,真的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人生經歷。」

我覺得,知道這些還不夠,我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得把他們的事搞清楚。于是,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聊一會,我想把那個時代的事還原,最終也許能完成一個拼圖,讓我更完整地審視一個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繁華江南小鎮的樣貌。現在到處都在建小鎮,我卻很好奇那個時候的小鎮,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那里的人,究竟有什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人生,怎麼樣的故事?

病無可醫 生死看淡

這些天在家里悶著,大家也都很關注疫情。所以在談話中,我就問爸媽,「那個時候有瘟疫嗎?人們是怎麼看病的?」

這時候總是爸說得多,媽在邊上,看著爸,眼神中永遠帶著贊許和溫柔。我爸說,「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得了什麼病。整個鎮上就兩個中醫,生病了,有點錢的人才能請得起這些中醫。沒有錢的人,只能自生自滅。得了什麼病不知道,也沒有藥吃。」

我問,「什麼樣的人叫有錢人?」

我爸說,「就是開店的這些人,比如我做過店員的同春發的老板,你外婆這種開茶館的老板,還有鄉下的地主,他們都算當時的有錢人。這樣的人如果生病了,會派一個家里人去找那兩個醫生,約好時間,其中一個醫生過來把脈,開個藥方,然后再去抓藥。就這樣,如果治好了就好了;治不好,人的生命就結束了。每個人病了以后,一般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就算是死了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那個時候也沒什麼瘟疫的概念,反正人死了就死了,有錢人弄個好棺材,沒有錢的人用木板做個小木盒子,把人裝進去,然后埋了。」

我說,「我小時候聽奶奶說起,本來你們兄妹有七個人,但最后只活下來三個。剩下四個都得什麼病死的,都在幾歲時死的?」

我爸說,「我上面有四個姐姐,大姐、三姐、四姐都在五六歲以前得病死了。有一個弟弟,因為比較好動,兩三歲的時候,把煮稀飯的鍋碰倒了,滾燙的稀飯把他的下半身都燙了。燙傷了之后也沒有藥,就用一些油什麼的擦一下,拖了一些時間,最終還是死掉了。當時沒辦法,就找了幾塊板,做了一個盒子,把他埋葬了。」

我問,「我記得,好像二姑和叔叔小時候也得過病,后來怎麼治好的?」

爸爸說,「我二姐,也就是你姑姑,大我五歲,她小時候得天花,看著都快不行了,家里就把她放到后邊的房子里,讓她自生自滅。結果她活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活過來了。現在她已經年過九十了,身體依舊很好。人的命運就是這樣,本來家人已經放棄了,但是她活過來了,后來的命運,你也知道,還不錯。你叔叔得過瘧疾,那個時候叫打擺子。發作時一會兒發高燒,一會兒冷得瑟瑟發抖。幸運的是,這個時候鎮上來了一個西醫。這個西醫過來看了以后,給了幾片藥。吃了藥之后,居然就好了。當時不懂,后來知道,這個藥可能是奎寧。你看,我們姐弟三個人,姐姐都九十了,我們倆也八十五歲上下了,我們現在都很好。但是其他四個都夭折了,三個姐姐得了什麼病都說不清楚。那時候,人說死就死了。也沒有太大的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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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魯迅在小說《藥》里,講過那個年代,對于如何治病,人們有很多沒有科學依據同時也沒有療效的辦法。

我就問我媽,「好像外公身體不是很好,死的時候還不到五十歲。他得了什麼病呢?」

我媽說,「你外公的病,現在叫肺結核,當時叫肺癆。他得了這個肺癆,老咳嗽,治不好,也不知道怎麼治。他身體很弱,經常在茶館門口,歪在椅子上坐著,曬曬太陽,看看人。你外婆非常能干,她經營茶館。你外公就這麼坐著,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我那時候小,才十一二歲。我只記得為了給他看病,家人讓我去找接生婆。」

我問:「找接生婆做什麼?」

我媽說,「那個時候,但凡有點錢或者是有點能力的,都去找接生婆,去要孩子的胎盤。在老家,胎盤叫做胞衣,大家都找胞衣。但是只有接生婆知道誰家生孩子,哪里能找到胞衣。所以媽媽帶著我去找接生婆,然后拿回來一個胞衣,也就是胎盤。回來以后把它放在瓦罐上烤干,然后送到藥房碾碎,再加一點其它藥物,然后和上蜂蜜,捏成藥丸,給你外公吃。在鎮上,能夠吃上這種藥丸,就算是最奢侈的治病方法了。據說能吃好,實際上什麼用也沒有。所以在小鎮上,很多人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會死去,能活到 60 歲都很不容易,70 歲,確實就是古來稀了。」

我說,「那是,要是都這麼看病,還真是沒法看。那個時候每年要死這麼多人,還包括好多小孩,未成年人。人去世了怎麼處理呢?」

我媽說,「那個時候,如果看老人快不行了,要去土地廟領路條,也就是在黃泉路上用的路條。我記得爸爸快不行的時候,家里的一個大人帶著我去了一個土地廟,到那以后跟他們講,講了以后廟里頭開了一張路條,我們拿了路條趕緊往家跑。到家時爸爸還剩一口氣,但他一直撐著,直到在嘉興上學的哥哥趕回家,喊了一聲【爸爸】,才咽了氣。有了這個路條,人斷氣以后,換上衣服,才能夠裝進棺材,而這個棺材,早早就買好了放在家里。」

所以在那個時候,人是在自然狀態下生存的,非常脆弱,無常、無妄。但即使是那樣,也不能掩蓋小鎮曾經擁有的市井繁華,不能消磨小鎮居民的喜怒哀樂,更不能阻止人們追求幸福時的苦苦掙扎……在這個小鎮上,世間萬象是并存在一起的,所有的這些,共同拼接成了一個小鎮的興衰史。

本文系馮叔新作《避疫六記》之四:《持箸記史》的第一篇。

過去一個多月里,馮叔和大家一樣,為了躲避疫情,宅居在家。從繁忙的工作中閑下來,讀書、寫字、健身,和家人一起做飯、喝茶、擼貓……馮叔把這些閑暇中的點滴和所思所想記錄了下來,寫成若干篇文章,命名為《避疫六記》。

此前,我們已節選推送了其中的部分內容。歡迎關注馮侖風馬牛,閱讀這些章節。

主編|王滔 編審|陳潤江 顧問|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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