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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庚反化成木八字

解夢佬
乙庚反化成木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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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響,京城官街大道上空無一人,白日的喧囂熱鬧在夜里沉寂成一團團的黑影,藏在墻根下、樹蔭底,待金雞報曉紅日升騰,再展拳腳。

高高的城墻上,幾只仙鶴正迎著月光跳舞,或彎腰曲背,或展翅跳踢,間而俯身鞠躬,動作優雅齊整,伴著柔和清亮的鶴鳴,人間哪得如此奇景。

自古帝王為求長生,以金石之物煉制丹丸服食者有之,以身為鼎、以神為火修習氣功者有之,甚或還有那殘暴之主,聽信妖言以二七少女天靈蓋入藥,惡行滔天,令人膽寒。

先帝在位時,朝野內外確曾刮過一陣“長生”的謠言,權貴官宦紛紛于家中請來道士筑丹煉藥。

先帝起先并不在意,直至后來竟有膽大包天之人以人入藥,惹先帝暴怒,連下三道圣旨,使了雷霆手段。

將那些豬油蒙心的大官小吏、富賈商豪盡數查的查、辦的辦,那些只懂坑蒙拐騙的假道士也被發配遠疆,終生不得回歸。

自此,明面上再無人膽敢以長生為名行欺詐殺人之事,但仍有人鬼迷了心竅,暗地里繼續行著喪心病狂的勾當。

京都劃分東西城,西城多街市,東城多民居。王爺重臣的府邸大都建在西城,而東城唯一一座王府,便是當今皇帝七叔——順王爺的府邸。

順王爺是個傳奇人物,前半生著華衣狎美妓,跨戎馬飲烈酒,所交之輩不分貴賤,頗有一身江湖俠氣。

眼看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有一回與人賭錢時大勝,那人輸無可輸,竟將自家新娶的娘子押上了臺,輸給了他。

婦人娘家姓溫,閨名幼芳。得知此事之后,溫幼芳不哭不鬧,第二日便身著一身素縞,天光將亮之時,一步步走進了順王府。

又三日,順王府張燈結彩,百千奴仆有了第一位女主人。

自此,王府內美婢盡散,順王爺一躍成為京都城內頭一號的專情郎君。

身強體健有情趣,有錢有勢又專情。

民間百姓嘖嘖稱奇,實不知那婦人有何手段,竟能讓這樣一位人物轉了心性。

“定是那婦人使了什麼邪術,不是說南疆之地有巫蠱之術,能使陌生男子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嘛——”婦人們竊竊私語,語氣里全是鄙夷。

“那婦人定然長得如嫦娥臨世,肌膚嫩滑欺霜賽雪,聲似鶯啼行如燕舞,得此美人,羨煞我也——”男人們挑眉傳話,目光中其意自明。

各種流言與猜測漸漸消失在歲月里,王爺王妃伉儷情深,二人時不時相攜出游,西城游肆,東城酬神,三月踏春,八月泛舟,后來還生了個玲瓏剔透、乖巧可愛的女兒,一家人和睦溫馨。

據親眼見過的人說,王妃長得不過中上之姿,王爺卻滿心滿眼都是寵愛,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溫幼芳入府二十年,夫妻二人恩愛更勝往昔。歲月悠悠而過,她與當年相比,多了幾分雍容,眼角多了幾絲細紋,體態稍顯豐腴,除此之外并無太大變化。

而順王爺畢竟年紀大了,早年雖說習武強身,但也因種種惡習留下許多毛病,突然之間半邊身子僵硬如木石,精神也越來越差。

御醫們來來往往八百回,也只能搖頭告一聲“無能為力”。

眼見著順王爺油盡燈枯,王妃命人張貼告示,若能治愈王爺,王府家財全數相贈。

小皇帝向來覺得這位皇叔十分有意思,聽聞他病重十分心憂,下了圣旨,大意便是誰若能將順王爺從閻王手里拉回來,賜免死金牌一枚,太醫院中留位以待。

揭榜之人,趨之若鶩。王爺的氣兒,卻是越來越弱。

過了兩月有余,王妃終究忍不住,悲怒之下讓家丁將府中烏壓壓一群庸醫盡數打了出去,躲在側房之中嗚嗚咽咽哭泣。

直到一個聲音縹縹緲緲傳來:“凡人命由天定,順王命途已至末路,王妃節哀。”

溫幼芳戚戚然起身,淚眼蒙眬中見一個女道人穿門而入,頭戴蓮花巾,足下遠游履,面皮白凈,目含慈悲。

溫幼芳一怔,那道姑已到了眼前,沖她躬身行禮,口中稱道:“二十年未見,王妃已是忘了故人。”

溫幼芳驀地想起當年自己被那個薄情寡性的相公輸給順王爺,她羞憤交加,又自覺即便入了王府也不過被人當做玩物,心灰意冷之下跑去求死,卻被人救下,還送了她一場機緣。

一見鐘情不過是話本里的傳奇,順王爺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之所以對她專寵不衰,只是源于一張符咒,道姑所賜的,一張能讓男人對她死心塌地的苻咒。

溫幼芳又驚又喜,膝行至道姑身邊,伏地叩頭,口中悲呼:“幼芳不敢有一日忘記仙人大德!求仙人救我夫君性命!”

道姑不動聲色,任由她求告一番,才緩緩俯下身子將她攙起,溫言道:

“當年我救你一命,是你命不該絕,而如我方才所言,順王爺如今已是日薄西山,司命所屬,若要救他,實在有些難了。”

溫幼芳惶恐之下不敢抬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道姑衣角,那里依稀繡著一只三足怪鳥。

她從道姑話里聽出希望,急切道:“有些難便是有救了?求仙姑救我夫君!只要能救他,便是拿我這條命去換,奴也心甘!”

道姑搖搖頭:“你倆恩愛情深,若是你死了,他如何肯活?不過你我也算有緣,我這里有一張仙師所賜的長生不老藥的丹方,若是煉制成功你倆服了,自然可以做個永久夫妻。

“只是……這藥總歸逆天,煉制起來有些費力……”

說到此處,蒼俊臣有些口干,探臂去拿茶壺,被池沫兒一把搶了過來,一邊殷勤斟茶一邊連聲問:“后來呢?那道姑果然有和閻王搶人的本事?”

夫蕖撇撇嘴,自顧自拿起茶喝了一口,冷哼一聲道:“我看與閻王搶人是假,騙這無知婦人是真。”

“沒錯,從當年哄騙那男人入賭坊開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道姑從旁設局。她好比林中結網的蜘蛛,耐心等待二十載,而今日,便是收網之時。”

自此,道姑便在王府住了下來。

溫幼芳依她所言,將大部分的奴仆或是遣散或是賣了,只留下七八個親信,一來維持夫妻二人正常生活,二來,便是遵道姑之令,從郊區或是臨近州縣“請圣姑”。

“請圣姑?”池沫兒不解。

夫蕖替她理了理衣袖,漫不經心道:“什麼圣姑,噱頭罷了,不過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遭殃受罪。”

“沒錯,說是‘請’,其實多是花錢買來的。有些人家或是貧寒交迫不得已,或是女兒眾多,想要個兒子延續香火,便將女兒往牙婆那兒一送,換得的銀錢或許還頂不了半月開銷。”

蒼俊臣語氣沉重,慢慢將茶水飲盡,清清嗓子,又接著往下說。

那道姑讓人在后院僻靜處修了一處地下室,每逢月初月半,便選一名“圣姑”進到內里,翌日再看,“圣姑”已化成干尸,形容枯槁猶如老嫗,偏偏一頭烏發無處遮掩,顯得極其詭異。

與此同時,順王爺的身子果真逐漸好了起來,白日里還能自己走到院中曬曬太陽,王妃大喜過望,卻也未曾將道姑之事告訴王爺。

一是道姑言道不可泄露天機,二來這藥的來歷……若是王爺知曉,怕是寧死不肯服用的。

順王爺逐日恢復,地下室內的干尸也漸漸摞成了堆。

等到順王爺七十大壽之期,他的身子已完全康復,雖不及年輕那會兒,且言語遲緩,通常一句話要想半天,但作為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身子骨已遠勝同齡人許多。

朝中有人問及養生訣竅,順王爺認真想了想,吐出五個字來:“多多曬太陽”。

旁人當他說笑,殊不知曬太陽已經成了順王爺每日必做之事,一天不曬,便會如墜冰窟,四肢綿軟,三天不曬,身上還會傳出陣陣臭味,十分奇怪。

溫幼芳擔憂夫君身體,并且多日來王爺看她的眼神再無往日神采,猶如看路人一般。她問道姑這究竟是何原因,道姑卻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便將她堵了回去。

“不曬太陽便會如墜冰窟,還會傳出臭味?”池沫兒歪著腦袋看夫蕖,“我怎麼覺得在哪里見過……”

夫蕖忍不住摸摸她的頭。

“多年前有人在河邊養水鬼,進城之時怕被守城神將看出端倪,便提前將水鬼封進新死尸體內,日日陽光暴曬吸收陽氣,短期之內與常人無異,一旦陽氣不足,尸身之氣便會泄露出來。”

又過了幾個月,天氣逐漸轉寒,晴日漸漸少了,順王爺又一次臥倒在床。這次的病癥來得迅猛,且與上次完全不同,不出七日,王爺便昏迷不醒,身上出現黑斑,初時拇指肚大小,一晚上的功夫便大如茶碗,散發陣陣惡臭不說,傷患處的血肉還裂開口子,似乎輕輕一動便會掉下來。他重病康復后,身上總散發臭味,不久身體發生變化嚇壞家人

溫幼芳又驚又怕,跌跌撞撞跑到地下室,拼命地捶打著那扇小門,聲嘶力竭地呼喊那道姑:“仙姑救命,仙姑救命哇!”

可任由她敲打半天,內里無人應聲。身邊忠心耿耿的家丁上前將門撞開,幾人奔進室內,卻早已沒了道姑的身影。

溫幼芳癱坐在地上喃喃喊著“仙姑救命”,眼神里的絕望卻越來越濃。她小時候跟父母逃荒出來,一路上見多了腐爛的尸體,自然知道如今自己的夫君,怕是,怕是……

“這是什麼?”眼尖的家丁在干尸堆上發現一方雪白帕子,其上放著一顆烏黑丹丸。

家丁小心翼翼將帕子和丹丸呈到溫幼芳面前,溫幼芳接過來。

帕子中心繡著的三足怪鳥與道姑衣角處那只一模一樣,怪鳥心口位置粘著一粒丹丸,烏黑發亮,聞起來好似新打下來的青皮核桃,微微發苦。

“這,這丸子是什麼?”溫幼芳語無倫次問身邊人,家丁又如何知曉,只能搖頭。

溫幼芳將帕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上面除了正中央的怪鳥紋樣,并無只言片語道明藥丸功效。

她不死心,捧著丸子一邊呼喊仙姑,一邊在小小的地下室里發了瘋似地四處翻找,好像仙姑會從零亂散了一地的干尸堆中爬出來。

有仆人小聲道:“這丸子,莫非是仙人所說,長生不老的仙藥?”

溫幼芳聞言愣住,緩緩直起腰,撥了撥垂到眼前的亂發,攤開手掌將丸子舉到眼前,緊緊盯著半晌,哈哈大笑道:

“是了是了,定是仙藥,仙姑悲天憫人如何會見死不救!說不得是有急事外出,來不及與我說一聲,只將藥丸留下!對,對對對,仙藥,這就是仙藥!”

一邊狂笑一邊往外沖去,跌跌撞撞形似瘋癲。

“那丸子……”池沫兒秀眉緊蹙,不由得為這對可憐人揪起了心,身子往蒼俊臣身邊靠了靠。

“我看仙藥是假,毒藥是真。”夫蕖撥弄著茶盞,沉聲道。

“若我所料不差,那王爺早已是個死人,只是被那道姑用邪術將魂魄封存在體內。這王爺也是個糊涂鬼,自己身子處處透著詭異都未發覺,世間竟有此等愚……”

他話未說完,蒼俊臣打斷他道:“不!順王爺他,他,”蒼俊臣猛吸一口氣,苦笑道,“他一直都知道,道姑,少女,包括自己早已身死之事,他早就知道。”

“知道卻不阻止,由著那道姑殘害好人家的女兒?如此看來這夫妻二人同惡道一樣可惡。”池沫兒雖感動二人情深,可想起那些無辜少女,還是有些憤憤。

“這世間許多遺憾,不過是有人巧心算計,有人當局者迷罷了。”蒼俊臣低聲道。

“那道姑入府如何能瞞得過王爺?只不過那道姑巧舌如簧,一邊哄騙溫幼芳為她搜集少女,一邊又欺騙順王爺,說這一切都是王妃為求不老容顏所為。

“王爺一腔心意盡數給了王妃,生怕將事說破反倒壞了夫妻情分,便只當不知了。”

夫蕖聽到“當局者迷”四個字,不由得心中一動,看了眼專心聽故事的池沫兒,暗暗嘆了口氣。

溫幼芳一路奔至夫君榻前,想要將那顆丹丸塞進他的口中。奈何順王爺意識全無,雙唇緊閉,王妃力氣耗盡也只是掰開一條縫,丹丸根本進不去。

無奈之下她只得將丹丸碾碎化在水里,用湯匙小心喂進王爺口中。不料丹水入得口中又順著嘴角淌了出來。

溫幼芳將湯匙扔到一邊,不顧榻上病重之人滿身滿臉膿血污臭,將丹水含在口中,俯身下去,一口一口地將丹水渡給了王爺,之后便瞪大了眼睛,滿懷希冀地等待夫君蘇醒。

府中剩下的皆是忠仆,此時也盡數圍在床榻邊袖手而立,期盼自家主子睜開眼來。

燈火搖曳,整個王府只有此處亮著燈光,也只有此處,還有輕微的聲響——眾人大氣不敢出,拿手按在胸口,似乎是怕聲息大了驚擾了王爺。

又過了不知多久,外面風聲漸緊,屋子里也越來越冷。

管家悄聲吩咐家丁去把窗戶關上,那人剛走到窗邊,一股濕漉漉的腥風撞了進來,那家丁一聲慘叫,身子憑空打了個旋兒落在地上猛地炸開,散作一蓬血霧,殘肢斷體散落一地。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慘事接踵而至。

那怪風在屋中橫沖直撞,伴隨著陣陣桀桀怪笑,將屋中家丁要麼一切為二,要麼削首斷足。

不多時屋中便只剩下溫幼芳,她猶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腦袋從天而降,掉在她懷中。

是方才叫人去關窗戶的管家。

屋內血腥氣愈加濃稠,溫幼芳快要喘不過氣來,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雙眼瞪得老大看著半空,雙手還緊緊地抓著王爺的手。

怪風撩撥著她胸前的碎發,怪異的聲音忽遠忽近:“火鴉果然沒有騙我,這副皮囊雖說衰敗了些,修修補補倒也能用,不過,我更喜歡這一副……”

怪風劃破她白皙的脖頸,滲出粒粒血珠,落入空中不見了。

“甘甜清香,美味啊美味!咦?你身上如何有融魂丹的氣味兒?”

那雌雄難辨的聲音興奮地顫抖,怪風化作利刃,在她臉上手上劃開無數細小傷口,血滴子浮在空中連成一條線,裹進了風中。

溫幼芳渾身動彈不得,眼珠子骨碌碌亂轉。

只是片刻,那聲音又響起:“可惜這皮囊陰氣太重,還是床上這個合適,七魄盡散,三魂留一,堪稱完美。只可惜融魂丹藥效不足,不知過會兒能不能和這肉身合二為一。”

說完離開溫幼芳,在順王爺正上方盤旋兩圈,從七竅灌了進去。

融魂丹?不是長生不老藥嗎?

脫離怪風鉗制,溫幼芳不顧渾身傷勢,轉身撲在順王爺身上,一邊搖晃夫君身體一邊厲聲哭喊道:“不管你是哪方神圣,求求你放過我家王爺,放過他!”

順王爺七竅之中逸出團團黑霧,猛地坐起身來,雙眼直勾勾盯著溫幼芳。

溫幼芳不知他此刻是人是妖,猶猶豫豫開口:“王爺……啊!”話未說完,脖子已被“順王爺”鉗住,牙齒生生咬破了血肉。

溫幼芳疼痛難忍,伸手便去推他胸口,不料“順王爺”皮肉早就破敗,被她一推,竟直接掉下大塊血肉來,現出森森白骨。

溫幼芳動作停了,她極輕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探臂摟住了“順王爺”的脖子——一如當年成婚,二人同入青廬,她也是這樣摟他的脖子的。

說到此處,夫蕖不禁問道:“京畿重地竟有妖孽作亂,難道就沒人管麼?”

蒼俊臣苦笑道:“自然是有的,國師瞑潛鎮守京都,妖魔鬼怪莫敢來犯。只是那日,他恰巧不在這里。”

“那他去了……”池沫兒眼珠一轉,“他隨姜丞相去了安臨縣救你!”

“沒錯,回京之后瞑潛察覺異樣,未及面圣,先去了王府,卻還是晚了一步。”蒼俊臣低聲說道,他總覺得是因自己的緣故讓妖魔鉆了空子,心中十分愧疚。

瞑潛趕到之時,王妃已是香消玉殞。那借了順王爺軀殼的妖怪不過是個二流貨色,殺了這許多人猶嫌不夠,桀桀怪笑著沖出庭院,卻在大門口被一只三足怪鳥攔住。

怪鳥不過巴掌大小,周身金光閃閃,堪堪停在他面前,口吐人言道:“依計行事,勿生事端。依計行事,勿生事端。”說罷化作一道金焰,消散在空中。

妖怪竟對怪鳥十分忌憚,撇撇嘴往回走,一邊小聲嘟囔:“依計依計,火鴉大人也太過小心了些,說來說去還是懼怕那個瞑潛!有甚可怕?橫豎也是個妖怪,還能有多大本事不成?”

“嗯,勇氣可嘉,雖死猶榮。”

一道聲音自身后傳來,妖怪一怔,猛地脫離軀殼化作怪風往前逃竄,卻被一道不可見的墻壁擋住,他不死心四處沖撞,結果似有一座牢籠將他罩住,不得逃遁。

這妖怪怯懦卻機靈,立刻顯出原形,竟是一只米粒大小的灰蠓。

蠓妖匍匐地上高聲拜曰:“小妖拜見國師大人,愿國師大人長生不老,與日月同壽,天地同庚,早日位列仙班,得享無上尊榮,修得……”

“聒噪。”

蠓妖立馬噤聲。

“我親自問,還是你自己說?”瞑潛被屋中的血腥味熏得直皺眉頭,語氣愈加冷硬。

“小的何敢勞煩國師大人開口。”

灰蠓一族壽命不過一月,身形又不及米粒大小,極易夭折,因此這蠓妖能活到現在,狗屎運堪稱無敵,察言觀色的本事更是逆天。

如今落在瞑潛手里,他想都不想就反叛了舊主,將所有所知之事盡數道來:

如何受那道姑火鴉指派前來此地,日后又要如何利用這具軀殼進入朝堂,接近小皇帝。至于接近小皇帝意欲何為,火鴉卻還未曾告訴他。

“那火鴉,是何來歷?”

蠓妖答道:“小妖聽聞那火鴉真身乃是三足怪鴉,年少時得了機緣修得一身本事,同其余幾個大妖稱兄道弟。哦對了,他們還在人間攛弄了個‘圣靈眾’,拼命斂財。”

“其余幾個是什麼妖怪,如今身在何處,那圣靈眾又是什麼,這些你可知曉?”

蠓妖搖搖頭:“小妖只是個跑腿打雜的,這些實在不知了。”

瞑潛不難為他,點點頭示意理解,抬頭往皇宮看了一眼,道:“兩條路,一條現在就死,一條以后再死,選吧。”

蠓妖二話不說納頭又拜:“小的選第二條,謝國師大人不殺之恩。”

墻頭草,隨風倒,能活一秒是一秒。

選擇完畢,獲贈瞑潛親手所制符咒一條,打進他的妖魂,但有背叛,直接讓他灰飛煙滅。

接下來的事瞑潛懶得管,只吩咐了兩件事:其一是讓蠓妖“依計行事”,莫要露出馬腳;其二則是用自身血氣慢慢溫養順王爺僅剩的命魂。

如今順王爺命魂有缺,輪回轉世怕只能入畜生道。反正蠓妖整日吸食血液,體內陽氣充沛,而凡人魂屬陽、魄屬陰,若是順王爺三魂無恙七魄損毀,這蠓妖便有心無力了。

至于余下那些人,本就是陽壽已盡,被蠓妖所殺也算是順了天意。

吩咐完瞑潛就要走,蠓妖撲閃著翅膀攔住他,頭頂一尺處頂著一個白晃晃的光圈,正是瞑潛所設的禁制。

“大人,還請大人替小的,將這幾道禁制解了,不然等不到明天,小妖的命就沒了。”蠓妖說著,上方雨后春筍一般冒出許多光環,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饒是瞑潛這種冷性子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揶揄道:“這一堆,少說有幾十個禁制,你是換了多少主子?果真是墻頭草,不可靠,留不得,殺了吧。”說著緩緩抬起手來。

蠓妖一對針鼻兒似的大眼睛里露出惶恐,蟲臉上拼命擠出幾絲討好,正要出言求饒,瞑潛已放下手,飛身離開了。

蠓妖只覺頭頂一輕,他急忙飛到水洼前左觀右瞧,發現頭頂彩光不見,只留一道瑩潤白光,看著十分有安全感。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又叩了幾個頭,回屋里辦事去了。

隔天瞑潛再來,身后跟著蒼俊臣。蒼縣令一只手緊緊摟著一只鴨子,另一只手不厭其煩地從鴨子口中拯救自己的頭發。

室內早被蠓妖清理得干干凈凈,尸身殘血皆不見,只有一絲淡淡的血香縈繞不去。

蠓妖恭恭敬敬向二人行禮,張口吐出一個虛影。虛影搖搖晃晃化作人形,體態蒼老、面目呆滯,正是順王爺之命魂。

三魂七魄只余命魂,順王爺如今七情六欲盡失,與花花草草并無二致。

蒼俊臣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道命魂,手中鴨子卻開始撲騰,蒼俊臣一時抓不住,鴨子落到地上,搖搖擺擺走到虛影身邊,乖乖伏下身去,任由虛影抬腳踏了上去。

瞑潛走到窗前,取過一杯水,潑了出去。那杯水停在半空不斷延伸出去,越來越寬,越來越長,漸漸看不見邊際。水汽拂面而來,蒼俊臣似乎看見魚兒在水中潛躍。

水浪聲聲中,鴨子馱著順王爺的虛影躍上窗臺,踏波而去。

不多時,鴨子、虛影,連同杯水所化的長河,都消散在空中。

蒼俊臣講到此處,池沫兒若有所思道:“鴨子是魂使,這一點我倒是知道,只是何必這麼麻煩?那王爺的命魂修補好了,自然會有鬼差來拿的呀。”

“而且,”她小巧的鼻子皺起,“被選中做魂使的鴨子,身上都帶著一股怪味兒,可難聞了。”

怪味兒?蒼俊臣嘴角抽搐。怪不得瞑潛拉著自己去順王府,原來是找了個“不怕臟不怕臭”的苦力!

他苦笑著眨眨眼睛,倒也未曾放在心上,又想起回去路上瞑潛所提的“圣靈眾”,皺眉道:“想必是怕那火鴉道姑發現端倪,半路使壞,斷了王爺投胎的機會。”

夫蕖也覺得有理:“鴨子送魂,魂路無處可查,等到命魂送到六道輪回處,便是有人想要動手腳,也是不能了。”

池沫兒忽然想起這故事里還有一人,問道:“那王爺家的女兒呢?怎麼沒聽你提起?”

蒼俊臣一愣:“這我倒是不曾留意,虎毒尚不食子,許是有事留在外面,尚不知家中慘事吧。”

正說著話,外面有人敲門。

池沫兒撤了結界過去開門,是店里小二上來送飯菜,三人才轉了話題。

吃罷飯,蒼俊臣又與池沫兒聊了一會兒,眼看天漸漸暗了,才依依不舍地告別,回丞相府了。(原標題:《妖靈官之長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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