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送我條紅裙，當晚夢到去世外婆，不要穿別人的衣服(上)
她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從樓梯上下去，因為走得恍惚，竟然沒有看到前方的轉角有人上來。他們一個往上，邊走邊看著手里的資料，一個往下，神情恍惚完全沒注意來人，“哐”一聲，兩人撞了個滿懷。
“哎……”
穿著白大褂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她，“你沒事吧？”
莫穎穎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我剛剛走神了……不小心撞到你，真的很抱歉。”
莫穎穎一邊說一邊蹲下身，替對面的醫生撿被她撞飛散了一地的資料。
男人也蹲下身撿東西，“我也有錯，抱歉，不該邊走路邊看東西的……看來上下樓梯走神還是要不得啊。”
莫穎穎一邊應聲，一邊偷偷地看了看男人。男人的胸牌晃悠著，看不明顯，只有一個“陸”字映入眼簾。
莫穎穎不好意思道：“剛才真是不好意思了……陸醫生。”
陸醫生理著手里的資料，“沒事兒，你自己小心一點吧。”
他看了看眼下青黑的莫穎穎，“撞到我還好，萬一撞到別的病人就不太好了。”
莫穎穎只得應是，然后打算早點溜走。
就在這時，陸醫生突然用文件擋了擋她，道：“這位小姐……你這條裙子雖然好看，但是不太適合你穿呢。”
裙子，自己今天沒有穿裙子啊，出門的時候明明因為冷而換了褲子的。
莫穎穎驚訝地低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不知何時，她又穿上了那條詭異的紅裙，而她自己毫無所覺！
不知所措地拉著面前的醫生，莫穎穎只覺得自己找到了救星，“你……不，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對麼？您可以幫我麼？”
對面的陸醫生笑了笑，“當然可以。”
他抬起手看了看表，“現在離我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在對面的那家‘福客居’等我，到時候咱們再詳談。”
搖了搖自己手中的資料，身材高大的男人彎起他狹長的眼睛，“畢竟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呢。”
傍晚7點，福客居。
莫穎穎局促地坐在對面，完全沒有點菜吃飯的心思。
對面自稱陸枸的陸醫生卻自在地拿著菜單點菜，好像完全沒有發現她焦灼的情緒。
陸枸點完菜，終于抬頭問道：“你的這條裙子是哪兒來的？”
莫穎穎急忙說：“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
陸枸：“你發現裙子不對勁兒，沒有想過去找那個所謂的朋友麼？”
莫穎穎無奈，“我找了，但是沒找到。她已經離開這個城市了，電話也打不通，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而且……我最近遇到很多怪事，屋子里老是出現好多紙灰，窗子明明關緊了卻總覺得有風進來……”
莫穎穎低頭看了看垂到腳踝的紅裙，“最重要的是，這條裙子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身上。我真的沒有穿！我真的沒有穿……”
她喃喃自語道，恐慌中夾雜著不解，“我從來沒有害過誰……為什麼會遇到這些事呢？”
陸枸倒了杯熱茶遞過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別人的衣服不能隨便穿的。”
莫穎穎：“我……聽過。當時還以為是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沒在意。”
陸枸用指尖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在有些地方，對于穿別人的舊衣服很忌諱的。有的地方認為穿過別人的舊衣服，那會帶來晦氣。
“如果舊衣服是逝去的人穿過的，傳說會壓治一家人的運氣，永遠翻不過身；如果穿犯人穿過的舊衣服，子孫后代會有牢獄之災；如果是穿屠夫穿過的舊衣服，孫子身上會遭報應等，都是不好的象征。
“當然，那是原來的說法，也不都是真的，只是當個故事聽聽就好。不過，有些古話傳承千年，也終究有著自己的道理——合適的時候要穿合適的衣服，正衣冠而知禮節。”
莫穎穎有些疑惑，“可……這些和我的遭遇有什麼關系呢？”
陸枸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地扔了顆雷，“因為你穿的……是嫁衣啊。”
5
嫁衣？
嫁衣！
當陸枸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莫穎穎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條剪裁完美，做工一流的長裙居然是嫁衣？！
還沒等莫穎穎反應過來，陸枸又開始扔雷，“不光是嫁衣。你聽說過另一種可怕的婚禮麼？”
陸枸放下茶杯，認真道：“雖然現在已經不多了，可在很多還比較貧困的地區，當地人依舊沿用著他們自己的風俗。
“有的少男少女如果在沒有結婚的時候就因故死去，當地人就會認為，如果不替他們找一門親事，那麼他們的靈魂可能會含冤，有著執念而不能離開，使家宅不安。
“因此，一定要為他們找上一門親事，舉行一個結婚儀式，最后將他們埋在一起，成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兩家的塋地里出現孤墳。”
陸枸說著，又喝了一口茶，他回頭看了看，還是沒有上菜，于是他又接著說起來，“而這種一是，要穿喜服，金絲盤扣，鴛鴦暗繡，和你身上這條紅裙子一模一樣。所以……你這條裙子，哪里是什麼裙子，明明就是死去的新娘穿的嫁衣啊！”
莫穎穎聽呆了，腦子完全停止了思考，只麻木地回了一句：“我……我還是個活人啊！”
陸枸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應該說，你現在還是個活人。”
莫穎穎哭喪著臉，六神無主，“那我現在怎麼辦？”
她小心翼翼道：“……我還有救麼？”
陸枸：“……在一個醫生面前問這句話……答案就是肯定的……”
莫穎穎眼巴巴地盯著他，過了許久，莫穎穎都要絕望的時候，他才不急不慢地回答：“答案就是肯定的——當然有救。”
陸枸：“因為這件衣服不是你的，答應了這樁婚事，收了錢的也不是你啊。”
面上帶著淺淺笑意的陸枸一字一句道：“這世上，終究是有‘報應’二字的。”
莫穎穎被他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震，連忙追問：“那我該什麼辦呢？”
陸枸接過服務員上的菜，“你有把裙子送給你的那個朋友的生辰八字麼？”
莫穎穎：“有的有的，當時我們都說過的，我們是同一天生的，她是凌晨6點，我是凌晨5點，就差了一個小時。”
陸枸：“那你有那個人的照片麼？”
莫穎穎急忙翻了翻自己的手機相冊，“也有的，之前還是和她拍了好多照片的。”
她翻著照片，看著照片里兩人的笑臉，氣憤間不自覺得有點難過：“哎……為什麼非要害我呢？”
陸枸老實道：“因為你們的生辰八字最接近，而且你們都姓莫，操作起來應該比較簡單吧。”
莫穎穎：“啊？”
“操作？什麼操作？”
陸枸：“就是主持施法啊……”
陸枸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小聲哼唱起來，“紅衣中間新嫁娘，一言不發上轎堂，面白白，心慌慌，烏鴉叫，吉時到，一抔黃土葬一床……”
莫穎穎：“……”
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哪怕就在人聲鼎沸的餐館，莫穎穎都被聽到的歌謠激起一陣涼意，“可以不要唱了麼？”
陸枸看到她驚慌的樣子，急忙住口：“抱歉，我剛剛就是突然想到了，你別介意……”
他神色一正，“我們接著談剛剛的話題吧。”
“你有那個名叫莫安安的女生的生成八字和照片對麼？”
莫穎穎點頭。
陸枸頷首，“這就好辦多了。這樣，你明天去找家殯葬店，讓里面的手藝師父按照那張照片里的人的樣子扎個同等大小的紙人，然后在晚上4點將那個紙人送到你家附近的那個十字路口，我會在那里等你的。對了，記得把這條裙子脫下來帶上。”
莫穎穎急忙應是，然后又問：“別的呢？別的我還能做什麼麼？”
陸枸仔細想了想，迎著她期盼的眼神，認真道：“祈禱。”
6
凌晨4點，萬籟俱寂。
莫穎穎哆嗦地拿著紙人，看著面前穿著黑色襯衣的陸枸，和白天的冷幽默不同，晚上的陸枸顯得有些嚴肅。他接過莫穎穎手中的紙人和裙子，遞給她一個小碗，“弄些中指的血出來。”
“……”
莫穎穎打量了下自己的中指，左右看了看，狠下心用牙齒咬了上去，然而咬了半天，肉都咬紫了，都沒有咬破皮，更別提流血。陸枸就靜靜地看著她表演，等了一會兒，方不耐煩地一把抓過她的手，用不知道哪里來的刀片輕輕一劃。
“嘶……”
看著自己流出的血，莫穎穎在心里暗自吐槽，明明就有刀片，還要看她自己咬半天咬不破皮的笑話……這個陸醫生真的是……太奇葩了……
忍著疼痛擠著血，莫穎穎的臉上也逐漸蒼白起來，就在她打算開口問的時候，陸枸淡淡開口：“可以了，把碗給我吧。”
接過碗的他將血從紙人的頭頂倒下，瞬間染紅了帶著奇怪笑意的蒼白的紙人，陸枸不知道從哪兒摸出顆釘子，從紙人頭頂扎下，又將那條紅裙給紙人穿上了。
滿身血紅帶著血腥氣，穿著大紅長裙的奇怪紙人，四處通風的十字路口，明明沒有風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寒氣，莫穎穎只覺得現在的一切都詭異透了。
陸枸朝她招了招手，“過來點火。”
說著扔了個打火機給她。
接住打火機的莫穎穎提心吊膽地走向前，不是她膽小，她真的覺得面前的紙人奇怪透了，用筆點出的五官透著說不出的邪氣，就像下一秒就會活過來一般。
咬緊牙，莫穎穎點燃了面前的紅裙。
“哄……”
火勢瞬間蔓延開來，莫穎穎急忙朝后退了一步，明明沒有助燃物，但是火勢仍然大得出奇。
那條做工精良的紅裙在火里燒焦，卷曲，那裙子被燒焦的灰飛出來，竟然和莫穎穎家中突兀出現的紙灰非常類似，而在火中的紙人，面上奇怪的笑容仿佛扭曲了一下，嚇得莫穎穎急忙轉開了目光，再不敢打量。
兩人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火熄滅，火光映照著陸枸的臉，莫穎穎悄悄看了看，是緊繃著的，不知道為什麼，不像白天，總是帶著笑容的陸醫生，都有點像另一個人了。
強行打住了自己飛遠的細思極恐的念頭，莫穎穎問：“陸醫生……這樣就可以了麼？”
陸枸點了點頭，“是的，以后就沒事了。”
莫穎穎終于松了一口氣，重復了一遍，“以后都沒事了。”
“呼……”
她長長地嘆出一口氣，擦掉了不知何時冒出的眼淚，“謝謝陸醫生，真的！真的謝謝。”
陸枸“嗯”了一聲，又隨口道：“你明天去找我開一點有助于睡眠的藥吧，最近你心力交瘁，也需要好好休息。”
莫穎穎忽然從他平靜的話語中找到無盡的勇氣，心中的不安和痛苦竟然神奇地消散了一大半。
分別時，陸枸突然道：“你知道舉辦那個婚禮的兩個條件麼？”
他微微抬著頭，眉眼在燈光下顯得異常冷峻。
“一個是嫁衣，你穿了，就當做你愿意嫁了，同意了這門婚事。另一個，是婚書，你簽了字，白字黑字，有憑有據，上天入地也就再也逃不了了。”
莫穎穎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和我有什麼關系麼？”
陸枸笑了一下，“沒關系。我只是告訴你，沒事了，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和冷靜的陸醫生告別完，到家的莫穎穎并不想睡覺，她坐在床邊呆呆地看著窗外，想很多，有時候想為什麼安安要這樣害她，又想事情是不是真的結束了，還對那位陸醫生有著許多好奇……
就這樣想著想著，天就亮了，看著東方慢慢探出頭的太陽，樓下的早餐店也傳來開門的聲音。
清潔工人開始清掃落葉，“颯颯颯颯……”
東邊的云彩漸漸被染成七彩的顏色——太陽出來了。
天亮了。
莫穎穎心中的恐懼忽然就漸漸地消散了，天亮了，一切都過去了。
——
“安安，你有個快遞啊！”
一起租房子的妹子喊著，正在刷牙的莫安安探出頭，“你幫我收一下！”
“不行啊，據說是貴重物品，要本人簽名的。你自己來啊，快遞小哥說不能代收。快遞小哥好帥的。”
同住的小妹催促著，一邊拿眼光悄悄打量著門口穿著白T恤的高大男人。
“來了來了，”莫安安吐掉嘴里的水，“什麼東西啊？”
同住的妹子：“你自己買的東西，你都不知道麼？”
莫安安笑了笑，“哎呀，我最近買太多了嘛，誰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同住的妹子羨慕地看著她，“嘖嘖嘖，買得太多，你最近去哪兒發的財，怎麼突然這麼有錢啦？有別的賺錢的機會，也給姐妹介紹一下啊。”
莫安安昂起頭，“嗨，也沒別的，就是之前突然有個賺錢的機會，小賺了幾萬塊……”
她一邊享受著同住妹子的羨慕，一邊打開了快遞，忽然間，她啞然失聲——包裝精美的盒子里，躺著一條復古設計、端莊大方的紅裙。（作品名：《第三條紅裙》,作者：三笑徒然。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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