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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夢佬
算命說二管一財三印什麼意思

老叫獸:輕輕的,我來了。

小石君:同時帶來一個咒語。

雖然是寒冬臘月,

但1891年的廣州只是微微帶有幾許寒意。

千梅待放之時,

一名叫談古溶的小女孩出生了,

然而這個女孩的命不好,

為啥呢?因為她是亥時出生。

算命先生說:“亥時”與“害死”諧音,這個時辰出生的女孩會克父母,嫁出去也不利夫家。

一個“克”字,

注定談古溶的一生將必然不會平靜伏。

不久,

談家果然遭遇波折,

父母害怕了,

他們想起算命先生的話,

于是狠下心來,

硬是把四歲的小女兒送到檀度庵寄養。

還好,

尼姑庵的師父們腦回路并沒有那麼清奇,

她們并不理會“亥時”這種南方人才懂的梗,

相反的,

庵里的師傅們都很喜歡這個機靈可愛的小女孩。

談古溶在誦學習誦經念佛之余,

還師從庵里的文信法師學習書畫。

細碎的時光,點滴的浸染,

讓談古溶在那清苦的時光里,

感受到了詩詞書畫的韻味和氣度。

這年,她八歲。

有一天,

在檀度庵里的月色樓前,

談古溶和師父坐在斑駁的階前,

望著月華中的白梅初綻,

她突然對師父說:“師父,我不想叫古溶’了,我想叫‘溶溶’,晏殊有句詩‘梨花院落溶溶月’,我很喜歡。”

師父寵愛的看著這個大膽而又文雅的小丫頭,笑著同意了。

時光流逝,

歲月的痕跡落滿了檀度庵。

一天又一天,

轉眼間,談溶溶長到15歲了。

這些年,

她已經習慣了古剎鐘聲里的日子,

她習慣了禪堂的清凈,

寺廟里的和睦,

也習慣了浩渺經文里彌漫的佛國靜美。

談溶溶對塵緣淡泊,

無心還家的她正式削發,法名“悟定”。

而此時的悟定也已經才華非常,

畫得一手好畫,

尤以寒梅見長,

這種出眾的才情又一次改變了她的命運。

文人墨客喜歡談禪論道,

與僧道往來,自古皆然。

而清末以來,

知名的師姑庵中經常涌現出不少才藝卓絕、詩文風雅的比丘尼,

她們與地方名流詩文往來,此乃常事。

1917的一天,

正是悟定當值知客,

庵里來了幾位信客。

悟定帶他們游覽了檀度庵之后,

到客廳小坐,

交談中,

來客紛紛被悟定氣若芝蘭的舉止和燦若天人的才華學識所震驚,

而其中一名儒雅男子,

更是對她一見傾心,

這個人,就是蔡守。

蔡守風華絕代,

可稱博古之士,

他17歲就考入震旦學校習法文,

此后出國留學,

學成歸來,追隨孫中山革命,

時任護法軍政府的秘書長、財政顧問。

同時,

蔡守家學淵源,

自小對金石頗有研究,

他擅長書畫篆刻,

于碑版、骨董圖籍之屬無不精諳,

是民國有名的才子。

年近不惑的蔡守從此頻頻造訪檀度庵,

漸漸與悟定結為同道知己。

不久,

在蔡守的引薦下,談溶溶加入南社,

兩人常在雅集上,共同完成畫作。

這些美麗的時光,

開始在二人心上蜿蜒滑落,

被光陰的串珠成玉。

老叫獸:你畫梅兒。

小石君:我畫沙。

蔡守知悟定的俗家名字是談溶溶,

便給她取“月色”之名。

她深深喜歡“談月色”這個名字,

此后在作畫落款時,

場會鈐上“月色女”“溶溶月色”等印章。

兩人所好既同,

風雅同調,感情日洽,

不久便互生情愫。

當時,

蔡守已經娶了號稱有“傾城”之貌的民國才女張傾城為妻,

但他依然開始瘋狂的追求悟定。

五年之后,

她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還俗出嫁,且甘于屈為副室。

消息一出,廣州舉城震動,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誹議她的紅塵愛戀,

但談月色終于還是沖破重重阻力,

由高天梅、程大璋做媒人,

毅然還俗結婚。

她堅決地離開了檀度庵,

變成了談月色,

變成了蔡守的如夫人。

這一年談月色31歲,蔡守43歲。

蔡守的夫人張傾城也是個才女,

她雖然深愛著蔡守,

但對此事表現得十分淡定,

她知道蔡守對談月色一往情深,

于是通情達理的接納了這位才女側室。

夫妻皆為書畫名家,

蔡家號稱“一門三絕”,一時成為佳話。

蔡守書生本色,

雖然身居高位,但兩袖清風,

故家中常有賒欠柴米油鹽之事。

月色就畫畫刻印,

兼以持家,平靜淡然,

與夫君舉岸齊眉,

婚后的生活雖然清貧,

但歲月靜好,琴瑟相合。

1936年,

談月色隨蔡守定居南京,

并舉辦了畫展,

展出的寒梅圖驚艷了眾人,

這成就了她“梅王”的地位。

夫婦依然經常合畫,

蔡守逐漸自知梅花是萬萬畫不過談月色的,

于是合作時,他就開始專畫石頭,

這事傳出去后,

被藝林笑稱為“蔡石談梅”。

蔡守本是治印老手,

婚后不久,

談月色在篆刻上受到指點,

于是突飛猛進。

為了進一步提高,

她遍覓名師,

程大章、李鐵夫、黃賓虹、王福庵等均點撥過她,

談月色逐步由畫梅高手轉型為印刻大咖。

老叫獸:難人三。

小石君:三人男。

然而此時國家發生了巨變,

金陵的掠影浮光被東來的風云吹散,

戰塵開始在石頭城上翻卷。

1937年冬天,

南京淪陷,

蔡氏夫婦匆匆南下逃難,

一路上饑寒交迫,

歷盡艱辛,嘗盡人間疾苦。

他們到了安徽的白紵山腳下的寺廟中暫避,隨行的還有畫家李桔叟。

為躲避災禍,談月色女扮男裝。

一天,

日軍闖入佛堂搜尋婦女,

談月色情急之下加抹泥沙灰塵在臉上;

蔡守學過一點日語,

趕緊拿了一張紙條寫上“三人男”給日本兵看,

日本兵看后,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不久安徽也淪陷,

蔡家人返回南京。

蔡守專作了一副《白紵山避難圖》記其事,

還把當時寫的“三人男”紙條裝裱其中,

只是看完的人都心情沉重,笑不出來。

面臨國難重重,家鄉滿目瘡痍,

眾人紛紛在紙條上題詠,

表達亡國之痛,

談月色也刻了幾方印:“丁丑十一月七日當涂罹難戍寅八月二十八日廣州家破”、“還我讀書身”、“虎口余生”。

離亂之情狀,猶如南宋李易安。

日子依舊艱難,

蔡守拒絕了到汪偽政府的任職邀請,

他被迫搬離住處,

與談月色二人屈居陋巷斗室,甘守清貧。

然而此時的蔡守已年近花甲,

經過一番流離,身體漸感不佳。

談月色毅然擔負起了養家的重擔,

她整日畫梅、治印,換取糧米。

國家罹難,家境維艱,

二人卻相濡以沫,

在亂世中獨享一隅塵世溫馨。

奈何蔡守的身體每況愈下,

終于到了那天,

他握著談月色的手,

滄桑又慚愧的對談月色說:“對不住,本是要給你好日子的。”

而談月色只是莞爾一笑,

答道:“在一起,不就是好日子嗎?”

1941年12月14日,

蔡守因心臟病溘然長逝,

蔡守結束了“病臥牛衣,蹇步茶丘”的日子,離月色而去。

就這樣作別,

已經無處尋回彼時的風骨,

只剩下談月色一人追憶那許多年的繁華流離,

瀲滟困頓,滿布南京。

悲痛之日,赤貧之家,

談月色甚至無力治喪,

所幸有南社詩友的資助。

喪事完成后,

談月色一一畫梅治印答謝,

感激友人的恩情。

此時蘇曼殊還專門寫了一首詩贊她:“畫人印人一身兼,揮毫揮鐵俱清嚴”。

談月色在孤寂中堅守,

整理蔡守的遺稿,

同時依然堅持治印畫梅。

建國后,

柳亞子向毛澤東薦其篆刻藝術,

談月色遂以漢印、瘦金書、圓朱文三種不同面目,為毛主席刻治“毛澤東印”二方,“潤之”一方。

三印構思精妙,頗見匠心,

而其中一方以“瘦金體”入印,

獨辟蹊徑,自成一格,屬于首創,

毛澤東非常滿意。

青絲經過光陰的熏染,已成銀白,

終究又回歸到了青燈黃卷的日子,

只是此時,

有刀筆相伴,有半生溫暖,

在昏黃的燈光下,

一年又一年,

唯清涼顏色不改,

只緣紅塵有愛。

隔世之氣,煙火之味,

潛心作畫,治印鐘文,

年歲老矣,卻有詞筆長存。

溶溶月色,照佛塔庵梅,

幽幽印畫,盡人間悲歡,

她是民國才女談月色。

談月色,原名郯,字古溶,又字溶溶,又字月色,以字行,晚號珠江老人。齋名梨花院落、茶四妙亭、舊時月色樓、漢玉鴛鴦池館。因排行第十,人稱談十娘,有“現代第一女印人”之稱。廣東順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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